“一直都不要?吗?”她问。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时辰不早了,别闹了,睡吧。”
她没再说话。
许久,才忽然淡淡说:“晏长裕,若你想要?别人了,我就不要?你了。”
晏长裕心脏骤然一缩。
不知为甚,想到了那只仿佛被?“遗忘”的香囊。起初是他不要?,后来却?是她再未提。
现实里,他蓦然睁开了眼睛。
天色大?亮,他却?还恍若梦中。那些记忆自?然是前世的,却?又像是他亲身经历,心脏因着那一句“我就不要?你了”,传来阵阵的疼意。
晏长裕面无?表情地抓紧胸前的衣裳,捂着胸腔,如?默石一般坐在床上。
——或许,不仅仅只是一点动心。
他本有?千百种方法让卫元朝再不敢靠近他半步,却?偏偏选了最温和、最没有?力度的一种。
镇国公府。
元朝坐在烛灯下?,小心地穿针引线,见着手上的香囊一点点变得完整,眼睛不由弯了弯。
“我觉得比之前绣得好,你们觉得呢?”
那香囊以青色做底,上面绣了一棵青松,花样倒是不复杂,瞅着,绣工确实精湛了一些。
但?说实话,依然称不上好看。
不过文嬷嬷和袭月等人都是郡主的闭眼吹,闻言,立刻张口就道:“好看好看,郡主聪明,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绣的这么好了!”
“对,瞅瞅这竹子,多精神!”飞云也点头赞。
元朝默了默,轻咳一声,提醒:“这是松树,不是竹子。”
一丝尴尬弥漫在屋里。
“那这松树很是特别,世间独一无?二。瑞王殿下?收到了,定会?很喜欢,很开心的!”文嬷嬷立刻找补,笑道,“反正在瑞王殿下?眼里,只要?是郡主送的,都是好的。何况这还是郡主亲手所制,那更是无?价之宝。”
过几日,便是虞晋的生辰。元朝便想着送一份有?意义的礼物。香囊乃是私密之物,本是不能随意相赠。
她与?虞晋虽有?师兄妹之名,但?到底不是亲兄妹,所以元朝本来是没想送香囊的。
结果是虞晋主动提的。
“师兄,你今年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前两日,元朝想到虞晋的生日,便直接问。他们关系亲近,这些话倒是可以随意说。
虞晋看了她一眼,没回,却?是问:“听闻师妹前段日子在学习女红,不知学得如?何了?”
“一般一般吧。”元朝虽自?信,但?偶尔还是有?些自?知之明,“还能看吧。”
听到这话,虞晋便道:“那知知便送为兄一只亲手绣的香囊吧。”
虞晋很少提要?求。如?今他提了,元朝自?然想要?满足。况且,这本也不是什么离谱的要?求。
是以,这两日她重新拿起了绣花针,一有?空闲便绣两针。
只是到底水平有?限,便是元朝用了十足的心,成品也就那样。
“算了,重来吧。”
元朝叹了口气,把那只香囊拆掉了。师兄从来都是把最好的给她,她也想给师兄最好的。
烛光下?,看着手里的香囊,元朝忍不住笑了。
时隔多年,曾经的屈辱和愤懑,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