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天官。”天帝乐呵呵唤出掌管山河湖海的仙君出来,问她:“可有其他适宜练兵之处?”
“回天帝,有的。抚霄岛之外五百里,有新生之地延苍岛,其岁方百年,地势广袤,无人踏足,本官以为正适宜鏖天官所需。”
天帝欣然下令,延苍岛就归入了东来麾下。
。。。。。。
仙童此时看着山门禁制外面色淡然的东来,清声怒喝:“鏖天官又来找我们天官麻烦么!恕不远送!”
无怪乎好脾气的仙童发怒。
东来是柏昆山的常客,往日每次来都会与仙童斗嘴。仙童嫌他自己不务正业还要打扰自家天官,对他气急得很。东来又觉得仙童圆润可爱,却板着一张脸甚是老成,是以老喜欢捉弄他们引他们跳脚。
但仙童们气恼的原因可不止于此。那日天帝划分仙山后,一出长华殿,东来便直直走向宿齐,质问他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
宿齐一脸惊异,你个好不要脸的东来,明明是你先与我抢地盘,现下又说我对你有意见,翻脸之快,让他惊叹。
但宿齐除了职责之外,并不多言,是一副寡淡性子,面对东来的质问,他只说没有。东来怒意更深,斥道:“若无意见,你凭何要将我的兵送去牲畜圈里?”
此话虽不敬,但说是牲畜圈其实也无错。豢天官专干的就是替仙君们豢养坐骑的事儿。虽没去过,但众仙君都听闻过豢天官的仙山重重瘴气,就是为了掩住未开智灵兽的一股臭味儿。
宿齐面对他的无理取闹,选择转头就走。东来看着他愈来愈远的背影,觉得自己被蔑视,反身抽出赤霞剑就朝着宿齐刺去。。。。。。
长华殿外众仙君惊呼出声,可宿齐离东来如此之近,谁又来得及阻拦?一时间殿外数道身影齐顿,只有慢腾腾朝前走的宿齐和提剑刺去的东来对局势恍若未闻。
武将的剑去势极快,眨眼间就要贴上宿齐后背,剑上附了仙力,东来觉得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穿透宿齐胸腔。他满腔愤懑,但也理智暂存,想着只要宿齐告一声饶,他就放过他。。。。。。
忽然,一道清光击在赤霞剑上,剑锋偏离数寸,连带着剑上的仙力也分崩离析。眼看着下一道青光紧接而来,东来惊愕地翻身躲过,而宿齐也止了脚步,冷冷看他一眼。
东来看向清光所至的方向,登时愣在原地。弹出清光的是一身文官装束的仙君,可他不仅未察觉此人,且清光所含仙力之盛,也并非他能招架的。
那文官看着东来,面容冷肃,开口道:“欲意诛杀同僚,其罪不可赦。鏖天官,可有辩解?”
东来谨慎不语。
他的身后有仙君笑着说:“鏖天官,再迟一点你可有苦头吃啦!”
有仙君闻言,疑惑开口:“容清仙君,这是为何?”一个文官,一个武将,任谁看都是东来更强劲一点。
容清伸出手,点了点宿齐的袖口,众仙君这才看到,他袖口中隐隐露出的冷冽剑光。
“谁说文官不敌武将?据我所知,咱们卜天官领职前可是使剑的呢!”
也就是说,宿齐并不全无防备。他在等待时机,或许东来剑锋一至,他便会出手。且听容清意思,届时谁胜谁负未尝可知。
众仙君默然,又齐齐转头看向东来。东来不说话,似在沉思。良久,他恍然回首,朝宿齐端正拜下,口中敬道:“本官心急气躁,多有得罪,宿齐仙君海涵!”
语罢也不待他回应,便又提着剑走向方才质问他的仙君,也是一拜,说道:“敢问仙君名号,本官定自缚入杞临涧!”
周围人纷纷慨叹:东来是个暴躁极端,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竟然甘愿去那滴水成冰、彻骨寒冷的杞临涧,那可是收束天界流犯的牢狱啊!一时间又对他的胆识敬佩起来。
可仙君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并不理会,转身离去。有好说话的仙君提点他:“这是辰天官重景仙君。”
东来朝他点头致谢,不过多时,便真的如他所说自缚入了杞临涧。
。。。。。。
东来奉重景之命前来柏昆山是为正事,面对仙童的怒斥他也不甚在意,只说要他们速速去唤宿齐。一仙童打量他面色不似戏弄,将信未信地去往山顶神殿处。
东来看着仙鹤飘然而去,面上不显,心下却感叹:谁说辰天官铁面无私冷面煞神来着?他可不见得。这不,专差着他来找宿齐卜相。若宿齐知道自己占星之术被怀疑,脸色定然十分难看。
一想到宿齐气急败坏的样子,东来就觉得有趣,脸上不自觉勾起了一丝笑。剩下的一个守山仙童见状,脸色骤变:“鏖天官,莫非你又戏弄我们?”
东来瞥他一眼,暗自好笑:逗弄你们和逗弄宿齐,自然是后者有趣。他神秘摇摇头,脸上笑容愈发明显,但却不说话。仙童看着神殿方向,心道:我的仙君大人,可千万别受他的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