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猛看着这个脸色惨白的瑕邑前封君珪,忽然多了几分鄙视,若不是自己亲自赶来,说不定这瑕邑就要被攻破了吧?这人是怎么混到瑕邑这个西部边陲重镇封君位置上的?虽然这个时代的封君少不了是按世卿世禄制度继承下来的,但是瑕邑作为边陲第一镇,就算不派只虎来,好歹也派只狗来吧!怎么感觉派了头猪过来呢?
虽然珪的治民水准还不清楚,但是作为直面狄戎侵袭第一线的城邑之主,珪的表现显然不合格,这种人当瑕邑的封君,怎么都会把瑕邑军民的士气都给整没了。
“现在已是申时(下午15点-17点),再有半个时辰左右,天色便黑,一旦天黑,敌人大规模攻势势必结束。”
“然而吾等箭矢已然耗尽了啊。”
“无妨,今晚自有人送箭。”
“送箭?”
珪满脸的不信任,而郭猛也只是走个过场安抚安抚这厮,重点则是给守城的国人们打气。
“狄戎缺乏攻城器械,只要汝等再坚持一个时辰,敌人自然退兵。”
与将信将疑的珪相比,国人们对郭猛的信任反而高不少,毕竟这两天打下来,与一直不敢站在城头鼓劲,只敢在城邑内“指挥若定”的珪相比,郭猛可是从头至尾都站在城头跟大家在一块杀敌,甚至睡觉都在城墙上,至少一块扛过枪这个“人生四大铁”那是跑不了的,更别提郭猛
连续两个晚上带领骑手夜袭,也是扎扎实实让人看到狄戎大营一片火光。
就冲这个,郭猛在国人心目中的威信也比珪高上不止一截。
所以尽管虢国主力部队仍然没有抵达,尽管昨日瑕邑守兵损失惨重,郭猛在国人的心中威信仍然很高——毕竟有珪在身旁做比照,是个国人都知道应该支持谁。
而郭猛另一个命令也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
“公子让吾等编织如此多草人究竟所谓何意?”
“汝等只管编织,公子定有妙用。”
好在秋后刚过,瑕邑收割黍米和小麦留下的秸秆不少,扯下叶子倒是能填充出不少草人,而平日为了吓唬驱赶啄食黍米和麦粒的鸟雀,国人之中会编织草人的为数不少,因此郭猛一声令下,城内倒是编织出了上千只草人。
狄戎们的攻城不过是为了破坏瑕邑增筑城防的行动,对城墙的进攻不过点到为止,并不专心致志,很快当天色黯淡下来后,狄戎和野人的进攻便告一段落,只是数千狄戎在城外围了一大圈,每隔数十米便是一个篝火堆,每个篝火堆坐着十来名狄戎或野人,显然连续两晚被郭猛等人偷袭,狄戎也迅速拿出了新的针对策略。
“嘿嘿,玩铁壁合围么?看你爷爷的招数。”
于是在喧嚣的锣鼓声中,狄戎们发现城邑的木墙上不断有黑影从上往下滑,当狄戎的小喽啰们询问头人们如何处置时,头人们咬牙
切齿几乎嘶吼着喊了出来:
“射,给吾等射死这帮偷鸡摸狗的虢人,吾倒要看看,是虢人的人多,还是吾等的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