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这是在家里养了个少爷?”安知意还未说什么,老太太就看不下去了。
“娘,他不是在用功读书嘛!”安父辩解道。
“便是再用功的人,我也见过。可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一家人都在这铺子里,他自己不会做饭也就罢了,走两步过来吃也不会?”老太太怎么看安父怎么不满意。
安父一直没仔细想过,如今听老太太这般说,又觉得有理,认错道:“娘说得对,是儿子想差了。”
“老二,你是养儿子,不是养老子。你看看,你自己的老子还在院子里劈柴,你这养子却还在家中躲着!”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道。
“娘,他小孩子不知事,您担待些。”安父也不知怎么办,只得安抚道。
“他小?知意怕是比他还小吧。可你看看,这铺子便是你们不来,知意也能撑着。”老太太并不是个重男轻女的,她觉得懂事的孙女,从来不比一个只会死读书的人差。
可这些年,这个二儿子,偏偏就钻着牛角尖,一心扑在供养子读书上。
虽然觉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但安父有自己的想法。以往他觉得,闺女是会与养子成亲的,一家人,那对他好便是应该的。如今养子多半是要娶别人了,对他好些日后他才能照拂安家。
可这些,安父是不好与老太太说的。他怕老太
太又扯到不让顾淮舟读书这事上,毕竟都这么些年了,他对养子好也不是图什么。
因此,听着老太太这一番话,只能顺从附和。
没想到,顾淮舟正好就来了。在院中与老爷子打过招呼后,就想着来厨房跟老太太问安。然后,好回县里去。
听着老太太这一番话,心里虽然别扭,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而安父的附和,一下子就让顾淮舟心里凉了不少。
他没想到,平日里老实憨厚的安父,也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袖子下的手紧紧攥起了拳头,缓和了好一会。
才装作没事儿,喊着“奶奶”往里走去。
安知意三人看着顾淮舟从外边走进来,神色均是一怔。老太太觉得,自己可以当面训斥这个孙子,但背后训儿子被听到,有些尴尬;而安知意则是知晓他记仇,怕他报复。唯有安父,是真的担心他听到会不舒坦。
“淮舟来了。饿不饿?想吃什么?”安父有些不自在的关心道。
这落在顾淮舟的眼里,就是心虚了,敛下眸中的情绪。“爹,我不饿。”
“哪能不饿,早饭怕是都不曾吃吧?”安父还是絮絮叨叨,然后指挥着安知意打两碗白粥,端一屉小汤包出来。
“爹,真不饿。”顾淮舟倒不是客套。而是觉察到安知意戏耍后,肚子太饿,在外边吃了些东西。
见他不似说话,安父才不坚持,想让闺女别忙了。谁知,这个闺女仍旧
坐在灶前,定定地望着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店里人手够,不用你来帮忙的。”安父清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转移话题道。
“爹,我是准备去书院了,来与你们说一下。”顾淮舟心里还想着刚刚听到的话,没反应过来安父的意思。
安知意倒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老太太也是有些隐忍。
安父与顾淮舟均望了过来。安父是有些尴尬,顾淮舟则是有些怨恨。
“要走便走吧。你那亲事,是家中直接去提亲,还是你二人先通个气?”老太太提醒道。
本来男女议亲,应当是双方父母决定就好。但顾淮舟与姚家本来就有些关系,再加上,安家与姚家一个在镇上、一个在县里,差距有些大,若冒然上门,怕惹人口舌。
“奶奶,这事容我先问问姚姑娘,若她不愿,我们冒然上门,一则会丢了安家的颜面,二则于她名声有损。”顾淮舟虽然知晓姚冬雪对自己的心思,但姚先生的意思还没问过。
再者,还要与姚冬雪商议下聘礼之事,才能让安家多拿些出来。
顾淮舟这话说得漂亮,安父与老太太都点了点头。唯安知意对他的心思能揣测一二,心下不耻。
“如此也好,你若是确定了,便尽早回家一趟。知意的生辰快到了。”老太太直接道。
安知意和安父有些不懂,这生辰和顾淮舟的亲事有什么干系。
顾淮舟却是懂了。自己与安知意
并无血缘关系,原男女八岁不同席,她十二岁更是要避着。
思及此,顾淮舟原握拳的手,更是紧了两分。这老太太,倒是考虑得过分“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