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了断长相辞,此别相忘不可思。但求此生无悔过,碾作清风两行词。”
他心中一震,忽而生无限荒谬之感。
旋即喑哑的自嘲一笑:“你为我取名‘钧别’,原是这般意思——‘予君相辞,此别不思’。
。。。。。。谢予辞,予辞,钧别,君别。原来事到如今,你想起我这个人来,除了‘了断长别’,再无一丝一毫悔意。我又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他看到御案上那个他前些时日亲自跑遍九州寻到的上等白玉,为天界办差之余一刀一刃细细雕琢镌刻而成的镇纸,只觉得一股真心被戏耍轻辱的耻辱,油然冲上心头。
他左手手指微动,一股神力将桌上的白玉镇纸击飞在地,“啪”的一声,碎了一地,就像那个曾经名叫“钧别”的少年,懵懂卑微又可怜的真心。
“——何人在殿内?”
原来是嘉荣上仙听到动静赶到了。
她冷着脸推门而入,待看到里面长身而立、如临风玉树般的男子背影便是一愣。
“。。。。。。钧别?”
嘉荣上仙面带惊喜之色。
“你怎么回来啦?又下来办差吗?”
她旋即却注意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白玉镇纸,当即“啊”的一声轻轻惊叫出声。
“此乃帝君爱物,钧别,你怎么这般毛躁,这让我可如何向帝君交代。”
谢予辞缓缓转过身,将视线静静投在她的身上。
是她。。。。。。?
那株在岱舆得道升仙的小小嘉荣仙草。
而今已位列上仙之高位,是濯祗仙宫中仙阶最高的仙官,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九重天西极濯祗仙宫的小小仙娥了,还被他叫了多年的。。。。。。“姑姑”。
他沉默一瞬,忽而笑了。
“无妨,这镇纸不过是无关痛痒之俗物,她不会在意。”
嘉荣上仙轻叹了口气,她笑着摇了摇头。
“帝君宽厚,自是不会因看守仙宫不利而责罚我。
但是帝君素日十分珍惜你这些年送来的物件,即便是原来你做的那个的旧的镇纸,如今都被帝君带去了鹿归涯,这新的便在仙宫内留用。
。。。。。。你也真是不小心,这本就是你辛苦雕刻的,怎么就打碎了呢?”
谢予辞轻轻笑了,但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既是我辛苦雕刻,我亲自打碎它,也是本分。”
“。。。。。。你说什么?”
嘉荣上仙蹙眉看他,她总觉得今日的“钧别”似乎十分奇怪。
谢予辞却只是轻笑,然后淡淡摇了摇头。
“没什么。她可是在鹿归涯?”
嘉荣上仙愁容满面的点了点头。
“正是,帝君曾言在鹿归涯闭关,是为调和天地两仪阴阳之力。但是。。。。。。我却总觉得不太对劲,心中亦是十分不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