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世叔此时发现她体内那八颗如斯折磨人的镇骨钉迟迟不曾被她取出,可能便也猜到她亦是明白了她师父的苦心,因此才苦苦支撑。
卓清潭对上安品晗此时眼中难掩的怜惜,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此事牵连甚大,不宜再说。
安品晗亦明白了她那一眼的含义,不动声色的别过了头。
安罗浮却忽然问:“师姐,你还是很不舒服吧?那便快些回去休息吧,我明日再去看你。”
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忽然十分心虚的看了眼抱着手臂、正凉凉的看着他们的谢予辞。
。。。。。。打又打不过,也不知道这家伙明日会不会放他进去看望他师姐。
卓清潭轻轻拍了拍托着她左手的那只安罗浮的手臂,看着他满眼的不舍和担心,安慰道:“无事。虽然不在崇阿山,你亦要少饮些酒,不要乱了修习的时辰。”
安罗浮沉默一瞬,轻轻点头应了。
“是,师姐放心。”
然后,他再次转过头看向谢予辞,神色郑重。
“谢仙君,那我师姐,就拜托你了。”
谢予辞伸出一臂,虚虚的扶住卓清潭的手臂,懒洋洋道:“——啰嗦。”
客房内。
谢予辞将浸湿得温温热热的绢帕递给卓清潭,然后凝眉静静看着她擦拭过脸颊后,明显又显憔悴几分的容颜,忽而发问道:
“方才,九晟山掌门那话是什么意思?”
卓清潭微微阖着眼,她十分自然的将手中擦过脸的热绢帕递还给他,然后带着困意懒洋洋的问:
“什么话啊?”
今夜仅仅是吹了点风,喝了一杯薄酒而已,她此时说话便能已听出嗓子有些沙哑了。
连语气和音量都是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被房间中流动的空气吹散一般。
——或许这其中也有寰罂丹药效散尽了,身体透支过度的原因。
谢予辞不满于她此时的漫不经心和敷衍,当即“啧”了一声。
他接过绢帕,随手放在一边床榻边上的矮几,然后挑了挑眉:
“‘卓仙长’,你现在使唤起在下,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卓清潭含笑,缓缓睁开眼睛。
她有些无力的轻轻抬起眉眼看了他一瞬,轻声打趣他道:“那还不是要多谢‘仙君’吗,如此体恤弱小,乐于助人。”
谢予辞歪着头看她,闻言“扑哧”一声笑了。
他二指并拢,隔空轻轻指了指她,曼声道:
“讽刺我是吧?你可切莫借机转移话题,你师弟他老子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你‘受苦了’的时候,眼底明明别有深意,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卓清潭轻叹一声,缓缓再度阖上双眼,淡淡道:“哪里有什么深意,谢予辞,你不要太敏感了些。”
谢予辞蹙眉看她。
“不可能,方才你俩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没有看到。谢某可不是安罗浮那个傻小子,他被你们瞒在鼓里,我却不是好糊弄的。”
卓清潭轻笑一声,她闭着眼睛道:“‘谢仙君’今日气势如虹,威震仙门百家,谁敢糊弄于你?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