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狗丢东西的游戏越玩儿越远,妙果渐渐走出了院子,妙杏在厨房喊:“果子,别走太远,马上吃饭了。”
妙果回了一句知道。
她来到张家门口,门上被她亲手取下来的红灯笼摇摇晃晃,院门敞开,小宝哭闹的声音断断续续。
红毛狗“呼哧、呼哧”地喘息,咬着球又跑来蹭她的腿。
妙果没理红毛狗,抬脚走进院子。
厨房传来饭香,堂屋依然有哭声,她甚至听见了二丫的抱怨声,说弟弟好吵,为什么一直哭一直哭。
她先带着红毛狗去了厨房,做好的饭菜摆在灶台上,灶膛里还生着火,好像炒菜的那个人暂时有事离开,马上又会回来。
“嘎吱——”一声,她推开堂屋的木门,一室寂静,空无一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静了好一会儿,听见妙杏喊她。
关上门,妙果走出去,哭闹的人声又在身后响起来,粉饰太平。
做好了饭,一家人坐在堂屋的饭桌上亲亲热热的吃饭,妙杏做了炖鸡和蒸鱼,炒了很香的腊肉和腊肠。
杜阿娘给两个女儿夹肉,叮嘱她们多吃些。
杜小弟把垫着的蒲团挪了又挪,给妙果腾地方,不叫她挤在桌角。
红毛狗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讨骨头吃。
妙果拨拉着碗里的肉片,没有张嘴。
三姐很担忧地放下筷子,拨开妙果遮挡面颊的头发,摸了摸她的额头,湿漉漉的水迹留在她触碰过的地方。
“怎么啦果子?不喜欢吃肉吗?”她很难过地看着妙果。
其他家人也都停了筷子。
他们看着妙果的眼神和妙杏一模一样。
妙果抱着三姐的腰,贴着她湿润冰冷的怀抱,耳边的胸膛寂静无声。
“不饿,心痛。”她轻轻地说。
妙杏很着急:“心痛?是心口不舒服吗?怎么样的痛?不然我们去医馆看看吧……”
她额头上的伤口一直都在,皮肉外翻发白,可杜家没有镜子,水缸也映不出她的面容。
妙果看着她,牵起她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跟她认真又清晰地讲话:“心脏里藏了很多针,想到再也见不到你,就会被扎穿,密密麻麻的痛。”
她头一次这么流畅地跟妙杏讲话,妙杏愣在那里,好半天才说:“我哪里也不会去的,就在你身边。”
她的手将妙果的衣服打湿了,妙果却不介意,而是跟她拉钩:“你答应的,你不要走,好吗?”
红毛狐狸说过,鬼可以在人间游荡,什么时候想去投胎再拿一盏灯去就是。
既然如此,妙杏不去投胎也可以的吧,投了胎以后,万一再遇见这样的爹娘怎么办呢?
妙果不想跟三姐分开,就这样吧,她待在这里,等她也死了,做一对鬼姐妹也好。
刘府,前院。
妖魔们缩在墙角,派出一个代表和踩着巨虎尸体的年轻人类谈判。
被推出来的蘑菇精瑟缩着喊:“求求您住手吧,我们都是无辜的。”
沈钰安老虎的头上坐下来,左腿支起,手臂搭在上面撑着脸颊,右手在老虎的头盖骨里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