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打电话的护士:“您好,我是张珍外孙的朋友,他现在回不来,我来替他照顾外婆。”
南景上气不接下气,护士抽了一把椅子给她:“张珍女士腿的情况应该是一直不大好,半月板损伤严重,医生在帮她暂时固定,检查其他位置有没有受伤,需要家属尽快决定怎样治疗。这是缴费的单子,先把这些缴了吧。”
南景知道问护士也问不出什么,听护士的意思是要做手术替换原生半月板。这不是她能决定的。
张珍被转移到病房,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小景,老婆子不中用,麻烦你了。阿耐走之前说你在忙店里的活动,叫我先别去,到底还是让你分心。”她指着自己的腿,“我拖累你们了。”
“外婆别说这种话,年纪大了身体零件损伤很正常,咱换个零部件之后没准能去跳广场舞呢。店里有四个店员,我在不在都一样。”南景拿出保温罐里的汤,递到张珍嘴边,“您尝尝,第一次煲汤没经验,只能说是有营养的。”
张珍接过汤碗,尝了两口:“你啊,有做饭天赋。”
“是我妈打着视频教我的。嘿嘿,平时我只会点外卖,但是您现在不能喝那些重油重盐的东西。”
南景小时候经常给自己做饭。手抓饼烤冷面半成品豆沙包牛奶面头小酥ròu,她都能做熟。
生ròu也能炒熟。但是会让她恶心的想吐。
大四han假,南父南母有段时间不在家,给她买了满满一冰箱的食材,生ròu调料蔬菜半成品或者开袋即食的应有尽有。
南景每天打开做菜视频给自己做饭,连吃一周素后平生第一次想对生ròu动手。二十一岁的南景学着母亲的样子用凉水化冻ròu,然后拎起菜刀,片掉肥ròu。
生肥ròu和直接看见脂肪这两件事在南景脑袋里没有什么区别。她忍着恶心一点点用刀剌掉那些白花花的东西,剌一刀洗一次手,即使如此,那种黏腻感她也能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南景几乎是翻着白眼处理掉那些令她恶心的肥ròu,切到瘦ròu时像看见了救星。
给南母展示做饭成果时南景对着母亲吐槽了肥ròu足足半个小时,立誓此生再也不碰生ròu——自那之后,她真的再也没碰过纯生食。南母开始还会念叨她几句,得知年轻人总是点外卖而自己家孩子至少只是吃半成品之后,她的下限也没那么高了。
以至于南景主动提出要做汤且不用半成品,南母有种“开眼了”的感觉。
“是朋友的外婆,腿伤了,应该喝汤更有营养吧。”
“你还有这么在乎的朋友呢?”
“妈,我后悔没给姥姥做过饭了。”
南母闻言不再追问,细细的教她放多少盐,放多少油,菌包又放多少,ròu要炖多久。
“阿耐的母亲也很会煲汤。从她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教她怎样做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女人,可惜遇人不淑,落得个早逝的结果。”
“许明耐的母亲……也去世了吗?抱歉外婆……我不知道。”
南景削苹果的手顿住,她以为许明耐只是失去了弟弟,如今他的家岂不是只剩他自己。
“小屿离开的第二年,我的女儿也随着她的小儿子离开了。”张珍喝掉最后一口汤,将碗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一辈子都围着他外公和他的母亲。丈夫、女儿也从来没辜负过我,他们爱我敬我,丈夫护了我一辈子,女儿也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我以为余生只要赏花喝茶,享天伦就够了。谁知道眼睛瞎的那一次,偏偏是在女儿的婚事上,最后落得个小外孙也没保住的结果。”张珍的语气平静,是接受命运的冷静。
“外婆,许明耐过的……”
“他总是装着自己过的很好。”
南景想起许明耐在她面前酗酒的那次,原来那种彻骨的恨,不仅仅是因为弟弟,是家破人亡的仇恨。
即便如此,他那天依旧和自己聊了当天晚上的菜,用谈笑风生掩饰胸口能被点燃的怒火,她知道他在恨,却不知那恨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意料。
“小景,你在书上写着‘赠阿耐’,又总叫他全名,是为什么?”张珍早就在好奇这件事了。
“emmm,因为我的朋友喜欢他,所以我不能叫的太亲密,而书是作为生日礼物的赠予,礼物本就是取悦人的,叫的关系近些会让收礼的人高兴。所以就区别开啦。”
“你是说屿耐的店长关小姐吗?”
“外婆见过尚玥吗?她是个很敞亮的人。”
“阿耐和我提起过她。听说是和他有约定,于是毕业就到他的店里工作,一直到现在。不过我倒是觉得阿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