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耐,总觉得这事是自己找来的。
南景默默观察看见乔北之后的许明耐,他确实在乔北进屋的瞬间坐直身板,眼里的忧郁一扫而尽。
你可真把我难住了。
乔北是个能活就行的社畜,他对吃不怎么讲究。
南景看着他从医院出来后跟着导航一路七拐八拐的拐到一家很小的米线店,认真确认一遍真吃这个之后看向许明耐。
这个母亲开私厨工作室的男人,应该遇上了人生中第二个没吃过的东西——第一个是麻辣烫。
许明耐感觉到两人看着自己,迈开长腿直接走上台阶。南景和乔北相视一笑,跟了过去。
“老板,麻辣两份,清汤一份,麻辣的加火腿和桂花肠,清汤的…许明耐你吃什么?”
许明耐看了一遍菜单:“和你们一样。”
“如果你没受伤的话,就给你也点麻辣了。”乔北修长的五指来回敲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景。
“别看我,我只是舍命陪君子。”
最后两人辣的嘶哈嘶哈的从许明耐锅里盛汤抢救嘴唇,许明耐虽不懂他们到底图什么,但还是跟着二人一起笑。
“你们有一种认识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觉。”
“如果早认识十年,或许会是可以勾肩搭背的最好的朋友。”南景把许明耐送回家,在阳台椅子上舒舒服服的躺了一会。
南景不太懂人为什么在某个阶段一定要变成某种样子。比如成年时要大学在读,大学毕业一定立刻要有工作,自己找不到合适读工作便通通投入考公考研的大营。一旦超过一定年龄就失去跳槽的资本,连出家当道士都有年龄限制——究竟是谁在催促谁?
为何成年人玩积木便是幼稚?为何真诚的成本建立在经济基础上?为何人不能停下想想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乔北有一样的疑问。他在工作圈子里显得幼稚,同事表面打趣说他是元气型,背后却是嚼舌根,说他装嫩,都要三十的人了,整天穿得跟个二十出头的学生一样。
乔北认真审视自己的工作,算得上尽职尽责,在知更五年能熬成资深编辑,这也是种证明。
明明业务熟练为人也大方,怎么就落得个“装嫩”?年近三十就不能追求年轻活力了吗?
他第一次与南景聊天时提起自己的郁闷,南景发了个“哈哈哈”的表情包给他:“不巧,我也年近三十,但喜欢买些可爱的小玩意,然后说句可爱死啦。那就,一起装嫩喽,我才不过年近三十,一点也不老好不好。”
南景不知道是谁在催促自己,催着自己大学毕业一定要无缝衔接工作,在自己尚不知何为社会时潦草的选择一份什么也不懂的工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年近三十便要结婚,便不能像大学时一样偶尔做些无意义的事情。她和乔北都是那场二十出头的催促中的幸运儿,也是年近三十这场催促中仍在寻求过去与未来意义的失败者。
“我们都喜欢慢生活,但大学毕业后被催着找了追求速度的工作。”南景起身,“其实,我毕业那年很需要一段时间的冷静,让我处理一下自己的思绪,重新审视我应该做什么,考研或者只是活着。”
“这样说,我比你们幸运,毕业先去了母亲的工作室,学了不少厨艺,然后去食品公司也是我喜欢的。”
“这个世界,究竟为何要在催促中过完一生呢。开店这两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那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慢慢生活的快乐。结果我29了,开始被催婚。”南景自嘲的笑笑。
许明耐欲言又止。
乔北走的那天,许明耐主动开车送他去机场。
南景看着两人提行李,想起乔北来北照那天也是许明耐开车来接,此时除了关尚玥不在,就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乔北很用力的拥抱了南景,她隐约听到男人在自己肩头说了一句“再见”,后面的称呼到底是“南南”还是“喃喃”,她不能确定。
不管是“南南”还是“喃喃”,都不重要了。
“只剩我们了呢。”许明耐被南景要求坐在副驾上——她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就心里有歉意。
“兜兜转转一年,只剩我们这对邻居了。”南景也不禁感叹。
“天气再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带外婆去露营吧?”南景手搭在方向盘上,她开车的技术相比以前已经好很多了。
“好。我告诉王姐准备东西。”
“前些天去看外婆了,她状态不错,偶尔能站一会,你不用太担心,先把自己的心情整理好最重要。”
“小景,你……一直在去看外婆吗?”
“半个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