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微趴在窗口看归鸟,听见身后珠帘轻撞,转身对祁令瞻道:“哥哥,我该回宫去了。”
祁令瞻却说:“你现在回去也赶不上宫门落钥,若无要紧事?,不如在府中留宿。”
照微说:“我怕打?搅你静养。”
“无妨。”
平彦见房门关着,站在院子里里喊了一声:“公子,杨医正新送来的药熬好了。”
“送进来。”
平彦推开门,将药搁在小桌上,祁令瞻端起药碗,吩咐他?去把?灯点上。
平彦屏着气点灯,头也不敢抬,也不知是?嫌自己碍眼还是?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点完灯后将火折子一收,转身跑了。
照微循着那药味凑过来,仅闻上一闻,便险些被冲面而来的苦味儿熏吐。
她忙以袖掩鼻,抱怨道:“杨叙时不是?说一天喝一副药就够了么,怎么又送来一帖,味道还这么怪……是?不是?你的伤加重?了?”
“是?我请杨叙时特意开的,并非用于?疗伤。”
照微不解:“那你喝它?干嘛?”
祁令瞻嘴角嘴角轻轻勾起,柔和的眸子盯着她,隐约泛起潋滟而幽深的光泽。
他?问:“给你买的桂花糖还有吗,劳烦帮我取一颗。”
照微转身去外间取,感?慨道:“这药苦得连你喝完都?得吃糖了。”
等她将桂花糖取来时,祁令瞻已经将药喝干净,并漱过了口,从她指间衔住一颗新鲜的桂花糖,卷在舌尖,突然低下头来吻她。
照微匆忙扶住身后的屏风,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药味已经被冲得稀薄,只余清淡的草本清香,被浓郁甜蜜的桂花甜裹着,在唇齿间缠绵不休,相逐相绕。
许久,他?放开她,低声在她耳边道:“刚才那药,是?男子服用的避子方,以后不必再像之前那般……”
“哥哥!”
照微又好气又好笑?,点点他?的伤口:“你今早才受的伤!”
“那你听话一些,不要乱动。”
他?贴近她,将她逼靠在绣屏上。屏后的莲花灯座投来荧荧光影,映得她身姿婀娜,眉眼无奈却含笑?,像一副天工绣成的美人画。
杨叙时开给他?的药方,无论?是?否行房都?要每天服用,直至服用满一年,此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他?今日喝了药,本来只是?想逗弄她,不料见了她这暗暗纵容的姿态,忽而又心猿意马,改了主意,打?算顺水推舟,假戏真做。
他?抬起手,一面摘去双手的手衣,一面温声诱哄她道:“这许多天没见,也不知你将《洞玄子》观摩得如何了……上回你死活要在上面,刚好我今天受了伤,岂不正遂了你的意?”
照微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他?裸露的双手,像被蛊惑似的握住,贴在侧脸蹭了蹭,然后任由他?牵着,拂过珠帘,坠落在柔软的榻间。
一夜薄汗浥轻绡,梦里也是?快马纵驰、激舟颠荡,平明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