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吸了吸气,他后面跟着二十几人,都是赤眉贼,個个杀得眼红,抢得盆满钵满。
“梁老实他人呢?你手下找见没?”
张老五发青的脸色抽了抽:
“那老头有点本事,我派去七八条人,只逃回来一个。
他娘的,你不是说他腿脚不便,一身武功废了大半?”
杨猛眼角跳动:
“白阿七!那个打渔的小子,给他弄了不少银沙鲤!”
张老五脖子上挂着好几串花花绿绿的玛瑙珠子,走路叮当作响:
“姓白的,十六七岁?根据赤眉兄弟传的信,这小子不简单,从外城的打铜街进,跑到东市铺子,几乎给他杀穿了。
约莫快五十来人了,统统死在箭下……颇有你早年的风范啊,杨老弟。”
杨猛年轻时,之所以崭露头角,名动黑河县,够资格跟梁老实争统领位子。
靠得就是一身操舟飚浪,张弓杀贼的好本事!
“像我?呵呵。”
杨猛身无长物,没有搜罗钱财,只背着一条包裹,里面是杨泉的灵位。
他笑容凶狠:
“何文炳还想让我低头道歉?等抓住白阿七,我当着他跟梁老实的面儿,一根根捏断这小子的骨头!
什么狗屁打渔能手,白记老板,教头徒弟……死了,便是一堆烂肉!”
听出杨猛语气中的恨意,张老五宽慰道:
“依着探子的回报,梁老实疑似带着家眷,往千厮门去了。
不急,迟早能逮住他!给你出气!”
杨猛眉头倏地一沉:
“千厮门?他要踏进那座通文馆,可就安稳了!”
张老五那股杀人越货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放声大笑:
“通文馆算个啥?宁海禅武功是高到没边,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尊蜕变七次的大妖王,道官老爷也得打起精神。
再者,咱们赤眉扯的是大当家反天刀的名号。
十年前他死在宁海禅手中,如果有人除掉这位教头,便能众望所归,坐上头把交椅。
伱以为,那些个当家的不想杀宁海禅?”
杨猛眯起眼睛,教头的威名很盛,这几年来力压黑河县的所有武行。
熊鹰虎豹,没谁在他手里讨到过好。
虽然见识过八臂猿的厉害,其他两位当家的功夫,想必也不会差。
三人联手,加上一头出世的妖王,对付孤身的宁海禅。
应该板上钉钉,稳操胜券!
但杨猛每每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那天在灵堂,其人所带来的无匹压迫,心中不禁升起一抹阴霾。
“放心好了,杨老弟,我这人说话算话!
待会儿就叫兄弟,把千厮门四面围住,前后一堵,保准苍蝇都飞不进去!”
张老五笑嘻嘻道。
他跟那位教头也有恩怨,曾被宁海禅打过一掌,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