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加澜的确很强,可卓谦也不弱,三局下来,卓谦又是险险赢了一局。
但他就是赢了!
“我、我赢了!”卓谦脸上淌满汗水,胸口也在剧烈起伏,他真是累极了,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你这下、愿赌服输了吧?”
哪知道沈加澜眼神一沉:“不算,重来。”
卓谦:“……”
沈加澜不等卓谦有所回应,捡起球便发了球。
然而那颗球从卓谦身侧擦过,打在右边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弹了几下,卓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盯着沈加澜,仿佛要把沈加澜看穿似的。
沈加澜见状,也皱起眉:“为什么不动?”
卓谦已经在很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怒气,可当他听见这句话后,内心那团好不容易小下去的火焰噌的一下猛然燃烧起来,足以燎原的旺火很快吞噬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我为什么要动?我已经赢了。”卓谦把球拍往地上一扔,冷声说,“如果你不想承担输的代价,大可以不和我比赛,可比赛是你提出来的,到头来三番两次耍赖的人也是你,输不起就不要比,你这是做什么?把我当猴耍吗?”
闻言,沈加澜的眉头皱得更紧,却没说话。
虽然卓谦生气,但也明白自己不能把话说得太过,他沉默一瞬,放缓了语气:“要是你不想满足我的心愿,我们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但这球我不想再打了。”
说着,他捡起球拍,转身要往外走。
这时,身后响起沈加澜的声音:“你生气了?”
“……”这个问题直白得让卓谦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好直接承认,也不想否认,便支吾道,“是有点。”
“就因为我说重来?”
“对,就因为你说重来。”卓谦被沈加澜吊儿郎当的态度气得直接承认了,“这里是你的地盘没错,可你也不能耍赖啊,你这么言而无信,以后谁还敢相信你的话?”
卓谦说得义愤填膺,沈加澜却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仿佛遇到了一件极开心的事,笑得很欢乐,笑得越来越大声。
卓谦大大的眼睛里堆满了小小的问号,他转回身,发现沈加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加澜弯腰靠在墙上,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他泪眼朦胧,却脸上带笑,怎么看都不像是真心在笑,他说:“我再怎么言而无信,也始终有人相信我的话,你信吗?”
卓谦当然信。
不是还有宴舒阳吗?哪怕沈加澜说地球是方的,只怕宴舒阳也会义无反顾地相信。
这就有什么好秀恩爱的?秀恩爱死得快没听说过吗!
“只有你对我说过这些话。”沈加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卓谦,“这么多年了,貌似也只有你对我发了脾气。”
卓谦一语道出真相:“因为你性格太差了,对你发脾气就是在找死。”
“哦?”沈加澜问,“那你刚才是在找死?”
卓谦求生欲极强地摇头,说起那件事,他的气还没消完:“要不是你三番两次耍赖,我也不会这么生气,我这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任谁被耍了都会生气,你说是吧?”
沈加澜听完这话,居然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话题一转:“看来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他们?”
“对,他们。”沈加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不会生气也不会哀愁,没有脾气也没有主意,像是戴着面具的假人,这么多年来,我好像生活在假人堆里。”
他声音渐低,又很快回神,抬眸注视卓谦的眼睛,他的语气里有着恍然,“原来正常人也是会发脾气的。”
卓谦茫然地眨了眨眼,他没明白沈加澜的话。
什么假人不假人的?
沈加澜说谁是假人?
没等他开口询问,耳边响起玻璃门被叩响的声音。
“加澜哥。”沈言说,“那个宴舒阳又来找你啦,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