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什么样的回忆,才会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临近四月底的时候,木棉再次去探望了安菱,她小心翼翼试探地问出了那个深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阿姨…阿慕小的时候,是不是很调皮啊?”
“是啊,他可皮了,上山下水爬树的,像只小猴子一样。”安菱微笑着,满脸柔意,仿佛沉浸在了回忆中。
但看得出来,她心情还不错,每次和她聊林慕安的时候,她心情都会很好。
于是木棉极其自然的抛出了下一句。
“那他调皮的时候,你会不会打他啊…?”
话音刚落,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眼里晦暗的看不到一丝光亮,整个人阴沉的有些可怕。
木棉垂眸,看到安菱放在膝头的手指蓦然收紧,蓝白色病服的布料从指缝间透了出来。
她呼吸放缓,提起了心神。
“打他…我怎么会打他…我怎么舍得打他呢…?”她木然的侧过头来,盯着木棉,眼里空洞的像是失去了生气的玩具木偶。
怪异的吓人。
她还在继续喃喃自语。
“我没有打他,我不会打他的…”
“不!”她骤然发出一声尖叫,双手用力的扯住了自己头发,不停拉扯,一缕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落了下来,在瓷白的地板上格外明显。
木棉有些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
她看起来很痛苦,她还在不停的说着。
“我打了他,我经常打他,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那么小,那个小小的身子就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她又开始笑了起来。
“他特别乖,每次睡觉前都安安静静的,躺在**等着我给他端牛奶进去,可是那张脸…那张脸和他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我好生气!气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我又进去,他睡得真香,和他爸爸睡着的模样真像…”
“嘿嘿嘿”她又笑了起来,做了个抓住东西往前盖的动作。
“我就用被子蒙住了他,然后他就醒了,开始挣扎,我死死地按住他,按住他…”
她的脸色顿时又变得十分狰狞,她抬头目光凶狠的盯着她,还欲说些什么,医生瞬间冲了进来,按着她的肩膀制服住她。
安菱还在歇斯底里的挣扎,模样暴躁,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幕。
木棉站在一旁,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