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爷长眼,没叫这个老臭虫短命早早死了。他接到姬冰雁传来的消息,就扛着朱停一路快马而行,急冲冲赶回来了。陆炤低头打量那个不安地攥衣角的小女孩,她小小一个,却朝地上挣扎想要爬起身的朱停伸出小手。朱停感动地拒绝了小女孩的好意,终于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抚摸她的头顶。陆炤忽然好奇起原著上官雪儿最后的去向,该不会就是被朱停收养了吧?不过这么细枝末节的点,他是真的没印象。朱停另一只手扶着自个儿似乎是闪了的老腰,“哎哟哎哟”直抽气,小声叫唤道:“府上有没有大夫啊?也给大家伙儿都瞧眼。”“是该看看的,也好调养身体,免得留下什么暗伤隐疾。”陆小凤被提醒,松开友人的手,往大门方向走去,“西门还在车上等着,我这就请他进来。”!剑客的医术陆小凤出门去,众人都在厅堂、廊下的位置上坐下,等过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回来。反倒是另外进来一人。一个陆炤从未见过、却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的人。他白衣胜雪,皎洁无瑕,头发、剑穗都整齐得一丝不苟,腰间配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正一手扶着剑柄,迈着分毫不差的步子款款而来。不必介绍,陆炤就已经认出如此一人,该当是哪位了。待他站定到厅堂门口,目光扫视过来,冷冽得让人一个激灵,面上神色淡漠,却道:“哪位要问诊?”“西门,西门兄啊!”陆小凤这才慌慌张张出现,眉骨处除却他自己画的黑黑的粗眉,再往上还贴了两道有点歪斜的假眉毛。陆炤当即忍俊不禁:“陆小凤,你怎么变成‘六条眉毛’了?”众人闻言也是乐不可支,哪怕看不见的也纷纷在脑海幻想起六条眉毛的陆小凤会是什么样的。“博君一乐,换来神医出手一回,倒也划算了!”陆小凤故意苦着脸耍宝,果然见某人嘴角微微勾起,眼中也带了些许笑意。“我非神医,只是剑客。”某人还是强调一句。也就是陆小凤能拿剑神当神医来用。将人哄舒坦了,陆小凤就狗腿地搬来一把椅子用干净帕子当面细细擦拭过,请大神医、啊不,剑神落座。姬冰雁也学着陆小凤的举动,擦了一张桌案搬过来,以便把脉使用。陆炤看他们都这么会献殷勤,想了想,去厨房摸了杯盏来,倒了杯白开水端给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瞥他一眼,没有拒绝,接过滚烫的白开水放在桌案上,拂衣坐下,伸手,道:“谁来?”楚留香被胡铁花一扯一推,就坐到了西门吹雪对面,背后就是刚刚一度情绪失控的发小,只能老老实实伸出左手搁在桌案上给人把脉。西门吹雪指尖摁在他的腕内脉搏处,眼睛却盯着他的面色:“张口,吐舌。”楚留香觉得大庭广众下吐出舌头多少有点不太雅观,但看病么,态度还是要端正的,于是乖乖吐出他的舌头,以供大夫查看。陆炤看不来舌苔、舌头的什么模样都意味着什么,只觉得楚留香那么用力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让他不由联想到某些老片里的吊死鬼形象。不多会儿,西门吹雪收回切脉的手:“无大碍,休养便可,慢慢调理。”然后就报了一串食补的方子。陆炤听着他明明身着冷彻气质,却报菜名一样口述了一连串药膳方子,什么党参乌鸡汤、当归羊肉汤、怀山排骨汤、薏仁茯苓百合粥……听得他都饿了。接着便轮换花满楼坐到西门吹雪面前,顺从地捋起袖子伸出手来。西门吹雪的手指搭在脉上,视线在他眼睛上略作停留,还是转开端详起面容状况来。等这两位的情况都诊视过,他就要收回手,面前却又换作下一个人。把羞涩的姑娘摁在座椅上的陆炤冲他弯眼赔笑。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的视线落在这姑娘被布条蒙上的眼睛上,到底还是抬手解下了那条湖蓝色的绸缎。布条落下,露出底下一片空白的眼部,眼皮被缝合上许久,现下早已是平滑一片,显得尤为可怖。在场初见这一幕的司空摘星、楚留香、胡铁花与姬冰雁都愣住了。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手段竟如此残忍!西门吹雪的动作也是不由一顿,似乎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例子。但这实际却算不上太过复杂的病情,他略一思忖,便开口询问起一些相关的细则来,诸如什么时候起、到而今多长时日、是否有过剧烈疼痛、可还能觉察强弱光线等,边问,边仔细检查那处眼皮极其眼皮覆盖下眼球的情况,又把过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