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旷课一天,桑月就因病去校医室里挂水。小川教官看着夏山迎红彤彤的眼睛没说什么,有栖桑月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已经磨练出了他的耐心。
“有栖没事吧?”他问。
夏山迎带着哭腔说:“鬼塚组的降谷背着她去校医室了。”
又是降谷。
听夏山说得很严重。小川教官也没耽误起身朝门外走:“知道了,我去看看她,你先去上课。”
其实在最一开始,小川教官真地不看好有栖桑月这个人。
她完全就不是一个做警察的料,他本来觉得有栖桑月恐怕坚持不了几个星期就会因为忍受不了警察学校的作息和课程安排而退学。
不管是对身为警察的那份责任心、还是正义感。
都没有在她的身上体现出来。
可是在警校开学的第一天,警察厅的那位先生居然指名道姓的询问这一届的警校生里,是否有一位叫有栖桑月的女警。
小川教官虽然诧异但还是听从鬼塚的提议,让有栖桑月参与调查“雨夜抢劫犯”的事。
她表现的确不错,所展示出来的能力也是与众不同。
倘若安分一些,会是警校的荣光。但是……
执教多年,小川教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学员。
也算是开了眼了。
有栖桑月的大脑神经在酒精的刺激下逐渐开始天旋地转般扭曲,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火灼烧了般难受,呼吸进入肺部的气息也变得炽热。
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听到有人在耳边对她说话。
——【爱丽丝、爱丽丝、爱丽丝……】
——【我可怜的孩子,我对不起你,你怪爸爸吧,都是我的错。】
爸爸?
桑月苦笑,自从爸爸娶了后妈之后,她再也没有叫过这个词。
眼前的,是有栖桑月的父亲。
这个声音,和第一次梦境里面那个让她一定要成为警察的声音一样,都是那样的焦灼而又恳切。
眼前的视线逐渐富有颜色,桑月“看到”自己的手在被人紧紧地拉扯着。
她的视野不受自己限制,而是跟着有栖桑月的视线而转动。
有栖桑月在看着对方的手。
那只手是中年男人的手,很粗糙,却异常冰冷,毫无温度。袖口是非常昂贵的衣料,但是却沾满鲜血。
梦里的有栖桑月见到血的时候没有那么兴奋,但是心跳依旧狂烈,或许是有栖桑月对自己身体把控的更加熟练吧。
——【当年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爸爸一直都在找你。】
——【我也没想到,你我时隔十年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形式。今日我是必死的了,但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一定要考上警校,一定要成为警察。】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恳求。】
桑月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痛苦哽咽,也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她”说:“我不要,我不要,为什么你们都在逼我,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我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
——【听着,爱丽丝。】
他捧着“她”的脑袋。
桑月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