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窒息昏迷前,红皇后把桑月的头从水里捞了上来。
桑月像一只被钓上来的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整个脸因为额头的伤口失血和缺氧而非常青白,她的两眼充血犹如刚刚被人剁烂的碎肉一般残破不堪。
“我再问你一遍,他是不是警察?”红皇后贴着桑月的耳朵,声音犹如毒蛇般凉飕飕地。
桑月勉强睁着眼,斜眼瞥红皇后。就在刚才,她感觉到了整件事的不对劲。
如果是组织的人,他们是怎么做到能把杯护中心医院的所有人都撤离掉的?
桑月在逃跑的时候,那样大喊大叫,一个人都没叫出来。
组织现在还只是起步阶段,应该没有这么猖獗和这样的能力吧。
再者,如果按照组织的风格,在有栖桑月没有明显叛逃组织的行为之下,不应该是让有栖桑月杀掉景光以正清白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逼问自己,景光是不是警察?
不对,一切都不对。
包括在这里的人,那个打了桑月一闷棍的男人呢?为什么不在?
在她昏迷之前,听到的那段对话。明显这群人是奔着自己来的,景光只是一个意外顺带被带走的对象而已。
最重要的是,有栖桑月应该没有告诉酒厂里自己的本名吧?
那通邮箱里面明确说的是爱丽丝,她的本名……
桑月闭了闭眼,认命地大口喘气,对着红皇后说:“好吧,我说。”
红皇后蔑视地瞥了一眼桑月,得意之情尽显,可没想到从手里伸出一只拳头直击自己的面门。
她被桑月的拳头打中鼻梁,整个脑袋发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桑月拽下了水也尝了尝窒息的味道。
“哗啦——”水花四溅,其他人迅速冲上来把桑月团团围住。
桑月借着水花爬上岸,她咽了口苦水,两腿因为浸泡在水中太久而麻木僵硬,骨骼都发出了犹如机械装置一般互相咬合的声音。
没办法了,她捏着瓷片,在左手掌心里用力按下。
瓷片越扎越深,在原本刚刚长好的伤口里又拉出了一条血痕。
血珠滴落,犹如融化的红雪。
她要干什么?!
景光的眼睛越瞪越大,忘记了呼吸。那个女人的眼睛随着血流出来而逐渐充血的样子,竟然有种孤注一掷的绝美。
或许谁也没能走进这个女人的内心,看到她隐藏在骨子里的孤寂感和奉献之心。
她的左手流过两次血,第一次是在杯护游乐中心的登高台上,第二次就是现在。
每一次都是为了救他。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可是双眼却异常明亮,即使被血丝充盈地像是熬了几个月没睡觉的人,但还是有一种略含忧伤的旖旎令人抓心刺骨。
咚、咚、咚!
心室的震颤是猛烈且狂热的,浑身上下的所有冰冷感瞬间驱散,心脏在胸膛里的廓张是酸麻而难受的,只有更多的血才能抚平这种感觉。
所有人都看到桑月的表情变得诡异而又邪旎,眼里的主意识就像一颗破碎的星,她嘴角拉长露出了白白的牙尖,因为浑身泡在水里过分冰冷而导致声音瑟瑟如风,从牙缝里流淌出来。
“宰了你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