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甜,但是因为最近用嗓过度、似乎多了一点砂粒感。
就像为数不多的那两次……她哭哑了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声音。
像一个发音未完全的女国中生,明明没有刻意的让声音甜美,但就是会让人觉得这个声音仿佛沙滩汽水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降谷零低头看着她有些长长了的茶灰色披肩发,都快掠过肩膀去了。
明明之前还很短,亲吻的时候还不会扫到他的肩膀。
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桑月踮脚大着胆子,在他颜色略深的唇珠上轻啄,分开的时候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啵”。
像是两个小鱼同时吐泡泡。
“到时候,把那个u盘也带上。”她说。
“……”降谷零。
她走了。
走向警校日头最好的阳光下,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着一种忽然天成的鲜活质感。
茶灰色的发尾随着她奔跑的频率左右摆动,奔向远方。
降谷零的身体迎合着半侧树影、半侧阳光,整个人的身体半明半暗、明诲两短。
年轻人的紫灰色瞳孔里笼着一点浅断的薄灰,凝结成了一根崩断的风筝线。
女孩湿凉的亲吻余留,明明是几分钟前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错隔了几个世纪一般遥远。
骨子里面有一种冲动,让降谷零现在就追上去。
但是那个女孩跑的很快,转眼消失在了警校的另一头,
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上。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
下次再见的时候,是另一翻天地。
“你真的要全部都告诉他?”景光站在绝不会有人来的教学楼天台上,他手里拿着天台铁门的钥匙,只有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才会有人过来清理天台上面的薄灰。
桑月站在天台边,看着外面天高阔远的地平线。
心境远没有此时此刻的蔚蓝天空这么清澈,她压着一堆的心事,耳边听着景光那气泡般清澈的声音在抚平她的心中氤氲。
“我不想再瞒他。”
桑月站在天台最边缘的地方,面前是整个儿腾空的视野。
她的位置看起来非常的危险,好像随时随地就会掉下去。
景光走过来,站在天台的围栏下面,他比她高了一头多,站在下面的时候两人视平线刚好撞到了一起。他问:“你打算说多少?”
“能说多少说多少吧。”桑月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我’12岁的经历开始,到组织、到怎么来的警校。”
景光看着她鼻尖上浅碎地柔光,整个人都被雾化了一样在这风和日丽的天气里面,变成了如云絮一般轻飘飘地人。他的目光时刻盯着桑月的脚尖,看着已经露出天台半截的脚掌,她一点儿都没有觉得危险好像很享受这种高空状态。
这让景光想起了在杯护游乐中心的时候,她抓着防鸟刺的时候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睛里面是生灵涂炭的战场,她在跟自己灵魂里的恶魔斗争。
景光没有说话,这似乎是很好的安排。
毕竟zero为她担心了很久。
桑月轻轻笑了声:“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
“为什么这样说?”
“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在零心里的位置没有国家那么重要,也害怕他会跟我‘爸爸’那样不放心我。说真的,就算他在国家和我中间选了国家我也不会生气,真的。但是会有一点难过,就一点。”
桑月伸出手,捏了一个绿豆大小的范畴,跟景光开起玩笑的笔划着。
景光的眼梢在细碎的薄光下,每一根眼睫毛都清晰毕现:“他不会的,以他的能力会很好的平衡你们二者的关系。”
是啊,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