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那是猎手在瞄向猎物——不过以往都是自己这么观察别人,而在对方察觉之前,就已经被爆掉了脑袋。
只是,猎头者觉得这是错觉。
毕竟即便剥皮人中有弩手,他们的这个距离也绝对安全,更别提一般的射手怎么可能在这般风雨的干扰下发现自己。
自从来到沼泽地后,她就有些疑神疑鬼。
在这密林遍布的陌生环境,看到一棵树都会怀疑上面是不是有敌人——这种感觉,在那次失败的狙杀之后,尤其强烈。
那还是猎头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失手。
她败给了沼泽地的环境,不止暴露了自己的方位,还被对方借着高空枝丫,一路追杀过来,可以说丢盔弃甲。
连那把杰作级的重弩,都遗失了。
猎头者嘴上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心里可是遗憾得滴血。
以她自己的财力,若不是给亚穆杜打工,大概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摸到第二把杰作级的十字弩了。
无论是从任务、还是从个人的角度。
那次狙杀行动,都是一次重大的失误。
因此,对于那只逃脱的猎物,猎头者一直铭记在心。
“打不了。”亚穆杜摇头。
他得出这个结论,只要了一瞬间的思考。
蜂人原本以为,剥皮人的大部队会随他们的头领,一同到铁穹顶下参与集会,这样后方的驻地就必定空虚。
到时候趁机拿下,轻松可成。
柴世的人再想阻拦,难道又真能难住他?
不过是赌面子有几两重罢了。
但是现在,剥皮人的主力全部在他们的驻地,他们的自家头领反而孤军深入……真是难以想象的战法,至少联合城的贵族绝不会这么干。
偏偏是这样超出常理的行动。
让自认绝对掌握常理的亚穆杜,有些措手不及。
眼下联合城主力都在铁穹顶,以他手下的兵力,强攻剥皮人驻地,说不定也能打胜,但代价与不确定性就太大了。
“真不知该说是鲁莽还是自信。”亚穆杜心想。
他开始代入那个副头领的思维——
这是亚穆杜的习惯,既能锻炼思维能力,又能揣摩对手的想法,换位思考抓住遗漏的角度。
而以对方的视角看,细数手上的底牌……
这就是作为一个沼泽地帮派、剥皮人的头领,所能做到的最好安排,是在夹缝中生存必不可少的一步——值得夸奖。
“你回去,找柴世大人。”亚穆杜安排了一队士兵,让他们当即赶回中心战场,并带上自己的吩咐。
即便如此,他也并不紧张。
因为,所谓‘最好的安排’,也就意味着再没有多余的手段可以运用,现阶段只能做到这样。
现在,看穿了对方计划的自己。
就又排除了一项干扰因素。
而以亚穆杜对柴世的了解,他这会儿应该还在铁穹顶外待命——既然对方想要立功,那自己就送他一份。
他想了想,又口述了同样的命令,让自己的亲卫带给科斯和席东两个部将。
只是稍作修改。
“如果柴世大人执迷不悟……那就把他一起拿下。”
蜂人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