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侍亲来接了柳安安,从侧门入,直接进了暖阁,命侍人奉茶来,赔着笑道:“陛下如今正好有事,怕是还有一会儿工夫。美人且先等一等。”
“今日来的是谁呀。”柳安安来勤政殿多了,时常会来勤政殿的那些大臣,她没见过,也都听过差不多了。
无外乎那些。
“回禀美人,是姚侍郎。”
大侍也不避着柳安安什么,直言不讳:“就是姚太傅的长子,姚侍郎。”
柳安安刚捻起一颗冬枣,听到这话吃不下去了。她脑海里想到了那一位,当时出宫时,夹在暴君和父亲之间,左右为难的那位中年臣子。
“哦?”柳安安好奇了,“这位姚侍郎,过去可没有怎么来过勤政殿呀。”
她长期在勤政殿里留有一个暖阁的位置。已经半年的时间了,基本摸得清长来的臣子。
这还是姚侍郎第一次来呢。
“是这样的,姚太傅年纪大了,上次病中好了些,可一入冬,又病倒了。冬日里早朝对老臣子们是个难事,尤其是病中的姚太傅。这姚侍郎就是来给姚太傅告假,希望陛下能准许姚太傅在家休养到开春。”
“原来如此。”
柳安安重新咔擦咬着冬枣,在暖阁里吃饱了喝足了,终于等到那边的侍人来请。
勤政殿里比元晨殿略冷一点,柳安安看了眼披风和斗篷,都是新做的,哪个更好看呢?
虽然是在殿内,但是斗篷穿在身上更好看些。而且,新做的呢,还没有给暴君看过。
她选择捡起脱下来的藕色斗篷重新穿上,跟在侍人身后去。
正巧,遇见了退出来的姚侍郎。
柳安安戴着兜帽,好奇地抬眸扫去。
姚侍郎一脸菜色,不知道在正殿里受到了怎么样的折
磨,绷着脸退出后,扫了眼柳安安。
他第一眼,只看见了那藕色斗篷的兜帽下,藏着的半张小脸。
柳安安手捏着兜帽的边沿歪了歪头,见姚侍郎看过来,想了想,屈膝远远对他行了礼。
姚侍郎却站在那儿不动了。
他眼睁睁看着斗篷下摆飘摇,披着斗篷的少女快步入了勤政殿,满脸错愕。
“姚侍郎?姚侍郎?”侍人催促着。
姚侍郎恍若初醒。
“那位……那位可是柳美人?”
侍人笑道:“除了柳美人,还有谁能随意进出勤政殿的?”
姚侍郎疑惑地摇了摇头。
“好像……不,不像……”
“姚侍郎可是见到了什么,怎么一脸奇怪?”侍人送姚侍郎出去时,忍不住提醒一直走神的姚侍郎。
姚侍郎心不在焉。
“见到柳美人,有些眼熟……像极了……一个人。”
柳安安一路轻飘飘地进了正殿。男人刚起身在活动胳膊。许是坐得久了,他面带不耐。
“陛下!”
好机会呀!柳安安顾不得其他,匆匆来解开了斗篷,递给宫女后,立即上前按住了暴君的胳膊:“陛下可是胳膊酸,我给陛下按按!”
褚余不客气地提着小姑娘后领,将她提溜进正殿的西暖阁。
他往美人榻上一靠,伸直了胳膊。
柳安安扫了一圈,入冬以前她来时,还有的圆鼓凳却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