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手术这天,消失了几天的蒋晏忽然出现了。沈慈书注意到蒋晏走路有些怪异,他看着蒋晏的腿,忍不住问:“你的脚”蒋晏挤出一抹笑容,“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沈慈书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蒋晏受伤了,所以这几天才没有来医院。这时蒋晏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安符,递了过来。他低声说:“这是我到附近的寺庙求的,能保佑你平安。”沈慈书看着眼前散发着淡淡檀香的平安符,他微微一愣,抬头看向蒋晏,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看,透着股没有血色的青白。沈慈书抿唇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东西了?”蒋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都说信则灵,我现在开始相信了。”其实蒋晏以前最不屑的就是这些求神拜佛的东西,在他看来,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寻求这种虚无缥缈的慰藉。可是现在蒋晏能理解了,一个人到束手无策的时候,任何一点希望都是救命稻草。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能让自己安心一点。沈慈书低下头,望着手里的平安符,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开口说了声“谢谢”。手术很快开始了,医护人员推着沈慈书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蒋晏一路上陪着他,作为陪同的人看起来比沈慈书这个做手术的人还紧张。到了手术室门口,蒋晏被医护人员拦了下来,“家属在外面等候。”蒋晏被迫停下脚步,他紧紧牵着沈慈书的手,哑声说:“别怕,我在外面等你。”沈慈书看着蒋晏努力掩饰着紧张的表情,轻轻点头,“好。”随着沈慈书被推进手术室,大门轰然关上,头顶的红灯骤然亮起,在安静的走廊里笼罩起一层沉重的阴霾。这场手术请的是国内有名的咽喉专家主刀,足足做了五个小时,直到外面的天都黑了,手术终于结束。手术很成功,沈慈书喉咙里的肿瘤被顺利切除了。沈慈书从麻药中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蒋晏。他似乎在床边守了很久,连眼睛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血丝,眼下乌青严重。见到沈慈书醒来,蒋晏立刻凑到床边,“你醒了?”见沈慈书抬手摸了摸喉咙,蒋晏说:“手术很成功,里面的肿瘤已经切除了。”听到这话,沈慈书似乎松了口气,他躺回病床上,喉咙里微微刺痛。因为做了手术的原因,沈慈书的喉咙暂时发不出声音,蒋晏就在旁边照顾他,衣食住行都亲力亲为,连公司都不去了,一切事务都在病房里处理,每天助理都会抱着各种文件进进出出这个病房。沈慈书看不下去,比划道:“这里有护工会照顾我,你回去吧。”蒋晏说:“你现在说不了话,我怕护工看不懂你的手语,还是我留下来照顾你吧。”这个场景让蒋晏想到以前沈慈书被他囚禁的日子,那时候两人就是这么交流的。至少那个时候,沈慈书从身到心都是他的人。见蒋晏怎么不肯走,沈慈书也不再说什么了,反正就算他不让蒋晏照顾,蒋晏也不会听他的。这天傍晚,蒋晏正在喂沈慈书喝粥,这段时间他的喉咙已经好多了,勉强能发出声音。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嗓音,“小爸爸!”沈慈书抬头望去,盼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病房门口,她背着书包,鼻尖红红的,像是快出来的样子。沈慈书微愣,转头看向旁边的蒋晏。蒋晏连忙说:“不是我告诉盼盼的。”没等沈慈书想明白盼盼是怎么知道他在住院的,盼盼忽然扑进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沈慈书猜到盼盼知道他做手术的事情了,他抬手摸了摸盼盼的脑袋,“盼盼乖,不哭了,小爸爸已经没事了。”盼盼抬起头,脸上布满眼泪,吸了吸鼻子说:“真的吗?小爸爸真的没事吗?”沈慈书笑了笑,“当然是真的,小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盼盼后怕地摸了摸沈慈书的喉咙,见他真的没事,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带着细颤。沈慈书把盼盼抱紧了,忍不住说:“盼盼,你怎么知道爸爸在这里的?”盼盼表情露出几分心虚,小声说:“是我偷偷跟着大爸爸的车来的。”沈慈书哑然,没想到盼盼居然这么大胆,拦计程车跟在蒋晏的后面。沈慈书看着盼盼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盼盼,下次不能这样了,很危险的,知道了吗?”看着沈慈书严肃的表情,盼盼这才点了点头,小声说:“小爸爸,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