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容候在殿外,只见两位老臣面面相觑,狼狈不堪地退了出来,见了安玲容,便躬身请安:“安妃娘娘万福。”
安玲容微微颔首,并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不甚恭敬。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尊重与恭敬,原也不在一时。
她缓缓步入殿内,彼时正值午后,醺暖的风被紧闭的窗扇隔绝在了外头,阳光亦成了映在窗上的一缕单薄的影子,缥缈无依。
皇帝仰起头躺在冰凉的椅子上,一脸疲累。
安玲容笑道:“皇上这样仰面躺着倒好,从来人只看自己脚下的路,却很少望望自己的头顶上方是什么。
以致乌云盖顶都不知,还在匆匆赶路。”
皇帝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倦意:“你来了。那朕发脾气,你都听见了,怕不怕人?”
安玲容走近他身边:“天子之怒,四海战栗,臣妾当然怕。
何止臣妾,方才两位大人走出去,战战兢兢,如遭雷击。
臣妾想,他们真的是害怕了,也只有他们害怕,朝廷上下才都会敬畏皇上,不再把皇上当成曾经的年轻君主。”
皇帝舒一口气,以手抵上额头:“容儿,朕这些年也老了不少。”
安玲容从身后搂住皇帝,感慨良多:“哪有的话,臣妾从未见过皇上如此雷霆之怒。”
她从案上取过珐琅描花小钵里的薄荷油,往指尖搓了点蘸上,替皇帝轻轻揉着额头。
“皇上对着外人发发脾气就罢了,可别真动了怒气伤肝伤身。
依臣妾来看,皇上今日做的是高兴的事呢。”
皇帝闭目沉吟:“朕怎么高兴了?”
安玲容抿唇一笑:“这些日子来,外人看着皇上肝火甚旺。
但皇上处罚的人,或是两朝元老,或是先帝旧臣,或是嫔妃母家。
对于尾大不掉,又在前朝倚老卖老掣肘皇上的人,趁这个机会除去,名正言顺,又是皇上情深之举,绝不惹人诟病。”
皇帝的嘴角露出几分从容的笑意,伸手攀住她的手笑道:“容儿,何必这样聪明。”
安玲容伸开细长的手指与皇帝牢牢交握:“不是臣妾聪明,是臣妾与皇上一心。”
皇帝将脸颊紧紧贴在她的柔滑手背上,感叹道:“朕喜欢你说这个词,一心。”
安玲容温婉地笑了笑,浅浅微笑:“朝廷上的事臣妾不懂。
臣妾只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手里提拔上来的,才会真正感恩戴德,没有二心。”
皇帝会意一笑:“朕倒不是怕他们有二心,他们也不敢!只是别总以为自己有着可以倚仗的东西便自居为功臣老臣。
朕喜欢聪明听话的臣子,那些喜欢指手画脚的,便可以退下去歇歇了。”
安玲容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觉得不妥,只得换了无意的口气道:“皇上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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