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说些什么么?”朱砂这才注意到她失态了。
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讲,王菱箐却只是不时的吱吱声,回答她的问话罢了。
王菱箐怔住,她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只是心里很是欢喜,愉悦,意想不到,“不不不,我只是……想听你多说说话。”
她与朱砂已有多年未见过了,况且……她也因着一些原因,也没去过明月观关心过朱砂。
她这母亲做得实在是失职。
她无疑是极怕的,害怕她的女儿以后不认自己了,不和自己说话了。
自她回到了这正阳宫时,便无时无刻不在幻想,她的女儿会不会来看看自己。
若是来了,又是怎样的一个场景。
那段她被丢到冷宫里的日子,是她过得最为邋遢的时候,但也是……却是最为温暖的。
她在那里充傻装愣,装疯卖傻,以神志不清为由,已求自保,得她的一片安宁。但也抵不住在朱砂和人交谈时,轻飘飘吐出的‘赵长安’三字使她一刻清明。
那,那是她女儿,她十年未能见到的女儿。
但她不想让朱砂在那个时候,认出这样不堪的自己;她更害怕,朱砂的靠近会让她不觉间卸掉伪装,到时那群人发现自己并非是得了失心疯,她不知那些人又会怎么为难,怎么威胁朱砂。
所以,在朱砂想要为她擦洗时,王菱箐选择了拒绝。
其实拒绝完了后的那一刻,她是后悔的,因为那是一个她能够碰到女儿,并能更好靠近的绝佳机会。
但很遗憾的是,那只是个绝佳机会,但却不是个上好的时机。
直到朱砂被人带走了过后,她是无措的,是惊慌的。她害怕至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朱砂了。
那段时间,她静下来后,仔仔细细地想了许久,最终是做出了一个决定。
“长安……”王菱箐瘫坐着,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上好像只有些无奈,又好像有些紧张。
眼睛甚至是不敢直视朱砂,半晌后,她像是做出了一个极大的决定那样,撇头看向了朱砂,“长安呐,你晓得……为何要给你取名长安么?”
王菱箐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等朱砂回答,两眼一闭,仿佛是回忆着自顾自地回答,“那年,你刚出世时,身弱又病重,都是呼出的气儿多。”
“当时为了你而出动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每每我询问他们你的状况时,太医们都只是抛出了一句十分模棱两可的话。”
话说到这儿时,王菱箐有些哽咽了,眼角有东西晶莹剔透,映着灯光闪烁,“母后那时都快以为你熬不过几日光景了。长安……长久安康,岁岁平安。”
“好不容易扛到了现在,活得康健,拼过了天命。母后断不能你因一些歹人而被磕绊,又绕了进去。”
朱砂拿起帕子,帮着王菱箐拭着眼泪,她只感觉今天的母亲有些反常。
“长安……你凑我近些,附耳过来。”
朱砂抱着疑惑,但还是听话地挪到了她的手边,身子微微前倾,听她耳语。
渐渐地,朱砂的眸子从平淡变得惊讶,又从惊讶转变成了呆滞。
好一会儿后,朱砂才反应了过来,“您……当真要这么做么?您……也真的确定了么?”
她被这么一件事儿快给震得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也曾一度怀疑,母后是因为伤心过度,从而出现了错觉。
“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