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担心自己说出来把人吓跑,回头姜御会找她算账。
她想着以少奶奶的交际范围,只要他们这边不提及,她估计打听不到姜御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
于是心思电转间,胖婶昧着良心摇了摇头,回说:“没有的,少奶奶。”
然而荣珍刚刚看出了她那一瞬间的迟疑,心知她可能没说真话,直接问:“他应该不叫南城吧?”
若是有叫,那不用他回来解释,他俩现在就玩完。
胖婶这次摇头摇得贼快,断然道:“不叫,少爷有名字,怎么还会叫这个名儿呢。”
同时不免在心里思考叫南城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引起少奶奶的注意。
荣珍提着的心稍稍放下,见她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转而又问:“那你认识叫南城的人吗?”
胖婶再次飞快地摇了摇头,试探道:“少奶奶想找这个人?”
“没有,我只是问问,你们少爷不叫这个名字就好。”荣珍说完再无他话,转身上了二楼。
胖婶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耳朵一动听到小门那里有动静,警惕地看向那边问:“谁在那里?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出来!”
阿翠一脸睡意朦胧地走出来,揉着眼睛说:“胖婶,是我。”
“你怎么过来了?”胖婶看向她的眼神暗含审视。
阿翠自然而然道:“我看到灯光亮着就过来瞧瞧,想看下是不是小姐有什么需要?”
胖婶知道姜御不在的事瞒不到明天,索性就将刚刚想给荣珍编的理由讲上一遍。
阿翠听了惊讶又不满,今晚可是新婚夜啊,姑爷可能还没跟小姐洞房花烛,就被人叫走处理别的事,即便是为了师长,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那师长是需要尊师重道亲近关爱的人,难道媳妇就不是了吗?
胖婶为姜御讲话,说这也是没办法,谁都不想的,等少爷回来自会向少奶奶赔礼道歉,而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在他回来前保护好少奶奶,其他不必越距管太多。
阿翠听出胖婶话里的敲打之意,撇撇嘴道是知道了。
两人讲完话很快散去,客厅的灯光随即熄灭。
荣珍上楼后却没有回卧室休息,她在自己房门口站了站,最后还是去了书房。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她现在肯定是睡不着的,又不想任由自己沉浸在和姜御一团乱麻扑朔迷离的情感关系里,干脆去书房写点东西醒醒脑,说不定还能给她换回些稿费花花。
书房依然是之前的布置,大大的玻璃窗台下摆着张长书桌,桌上左右各放一台复古台灯,将文雅气息渲染的很浓。
长桌后一共摆放着两把靠椅,左边的是姜御的,右边的是她的。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共用一个书房,如今书房里还放着不少他的东西,书籍、笔墨、把件和一些用箱子装着的闲置物品等等。
荣珍看了眼那些东西,坐在自己位置上摊开稿纸,钢笔悬在上面怎么都写不下去。
平时文思泉涌的脑袋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被棉花塞着了一样,灵感全无不说,还全都是那个人或莞尔一笑或眉眼冷肃的样子。
她刚刚不回房间睡觉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防止躺在那张床上会想起他们之前亲密的互动,想来书房冷静冷静,不让自己变成个恋爱脑,结果进了书房仍然能想起他。
都怪他太过美丽,让人念念不忘!
美色果然有毒,不分男女。
荣珍顾自怨念一波,放下笔站起来开始翻看姜御留在书房里的那些东西。
她用的钢笔和稿纸还是他送的呢,但是现在她才发现他用的那只男士钢笔貌似和送她的女士钢笔是一对儿。
他买的稿纸好像也是很好的那种,价钱应该不便宜,因为她在他那里找到了劣质一点的,虽然也能用,但质量比不上他给她用的。
荣珍记得纸张在这个时候可不便宜,后世价格亲民化还是在七八十年代那会儿。
如今只是民国时期,距离七八十年代还有四五十年。
平时她用着顺手还没想到这些,现在一看被自己随手乱放的雪白稿纸,顿时感觉有点罪恶感,连忙将其收拾整齐了,写坏团成团扔到地上的也赶紧捡起来铺平放好。
这可都是钱呐,即使不是花的她的,浪费了她也心疼。
顺便,她也帮姜御那边整理了一下。
小书房面积不大,却也被他们一分为二,默契地一人用一边,各不妨碍。
荣珍之前都没注意过他竟然没在书房写过什么东西,纸张之类的物品基本都给她用了,他自己最多在这里看看书,或者静静地看她写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