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间,早餐已经摆在起居室的桌上了,简单的三明治,煎鸡蛋和咖啡。我们共住一个套间,埃德加拿起咖啡壶帮我倒了一杯清咖啡,有点遗憾:“只有这些,不能指望更好的了。厨房说牛排只能中午和晚上供应。”
我端起咖啡杯坐在沙发上,看埃德加拉开试衣间,换了一套黑色礼服。那是我喜欢的宽领口样式,装饰了一颗钻石别针,配上他偏向希腊人的脸型和卷发显得英气勃勃。
我觉得浑身发冷。
“亲爱的,不好看?”他转过身看我。
“很配你的身材,穿起来棒极了。”我说:“今天想去哪里?”
他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哪里都不去,陪我在旅馆休息一天。哦,艾伦,你今天看上去也漂亮极了。”
“我想去看看以前的图书馆。”
“别去,亲爱的。”他看着我:“你怎么不喝咖啡?”
“因为有毒。”
埃德加身体猛然一震,退后一步,防备的抱起手臂。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指指他的西服:“你都换上黑西装为我默哀了。我刚才给皇家空军指挥部的朋友打电话,他说派克少将指挥的11大队13分队没有埃德加。希尔拉特这个名字。亲爱的,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听见埃德加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情报局。”
他很快恢复表情,坚定的向我走过:“艾伦,把咖啡喝掉。乖,喝完我就告诉你。”
我走到窗边把咖啡倒。剑桥郡的建筑普遍不高,但是我们的房间在顶层,从这里俯视街道上的行人跟国际象棋棋子一样大小。
我装作镇定:“你知道情报局?”
“我知道你为情报系统工作。”
“什么时候?”我问。
“从最开始。从你追安得蒙。加西亚的那一刻开始。”他叹息一声:“你真的应该认真读我的信,接受那个数学研究所的职位,艾伦。如果你当时退出英国情报系统,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你为德国人工作?”
“我姓希尔拉特。你可能没有注意过,这是一个德国姓氏。我父亲是德国人。”
埃德加穿着黑色礼服,一步一步的从房间的阴影中走向阳光明媚的窗台。
他在安慰我,他的声音一直很温和。
“艾伦,你的手在发抖。”
“其实不可怕,喝下去,很快就结束了。”
“……你会经历一场美妙的睡眠。”
埃德加只比我略微高出一个头,我想我们可以公平的打上一架。走到很近的时候,我猛然弓起身子,一拳击向他的腹部。他侧身避开。我重心不稳,向前踉跄了几步,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
这种刺痛感迅速传遍全身,麻痹我的肌肉,让我站立不稳,身体向前扑倒。肺部仿佛抗拒麻痹一样,不由自主的大口大口喘气。
埃德加及时伸手接住了我。
他收起电击器,抚慰一般抚摸我的背脊:“电流量超过10毫安了,你会全身乏力一会儿。”
所有的肌肉在瞬间抽搐后集体麻痹了。我只能任由埃德加抱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勾起膝弯,把我打横抱起来。他把我抱进卧室,推开皱巴巴的羊毯,放在床上。
他重新倒了一杯清咖啡,自己喝了一口,然后低头对上我的嘴唇。口腔肌肉已经麻痹了,褐色的咖啡顺着嘴角流到白色的床单上。埃德加锲而不舍的连续灌了几口,然后取出手帕耐心的为我擦拭水痕。
“我警告过你警惕黑衫军的,艾伦。你不该和他们扯上关系。”
“放心,这只是安眠药,你不会死。我无法违抗上级命令,但是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永远也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你不会痛苦,也不会离开我。”
“如果刚刚你什么在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下咖啡,这将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结局。你会纯洁无辜的睡去,哦,艾伦。”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睡美人。”
睡意铺天盖地的袭来。我能感觉到埃德加在解我晨衣的钮扣,他厚实的嘴唇顺着我□□的脖子一直亲吻下来。然而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昏昏沉沉的陷入虚无。
保持意识的最后一刻我伤心的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安得蒙了。
我的安得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