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辞手一顿,皱眉道:“不是有小九了吗,怎么还在想着那只猫?”
这时,温宁的手突然乱抓了几下,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整个人好像梦魇住了。
“言言……”
“言言……”
她的声音和平时不同,充满了焦虑和无助。
就好像在她的梦里,这个言言不是一只猫,是一个人,是一个让难舍难分的人!
陆晏辞皱紧了眉头,握住了她的手,在她不停颤动的眼睫上亲了亲,极低的道:“宁宁,那只猫就那么重要吗?你的梦里,有没有我?”
幸好,言言是只猫,如果是个人,被温宁这样惦记着,他会疯掉的!
陆晏辞不知道的是,温宁此时被困在自己的梦里,没办法走出来。
梦里周言死时的样子,反复的上演。
那鲜红的血浸染了她梦里的大片天空。
她站在鲜红的天空下,看着他残破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变成一点点的泡沫,最后连血迹都不见了。
她拼命的奔上去,想要去抓住那些消失的泡沫,可是无论她怎么跑,就是跑不过去,就是抓不住。
她知道这是梦,可她走不出来,循环的梦境逼得她快要撑不下去。
直到后来,似乎有一双大手在轻轻的抚着她的脸,在耳边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一声声的“宁宁”把她从那个梦境中拉了出来。
那个声音很低沉,带着磁性的哑,她觉得很熟悉很安全,可她就是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
可是,从那个梦里出来,她也没有好受多少。
镇定剂让她睡得很沉,她又做了另外一个梦。
梦里飘着鹅毛大雪,她站在陌生的走廊前,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风很大,雪也很大,那孩子却穿得破破烂烂的,一双小小的脚没有穿鞋子,就那样赤着脚站在风雪里,露在外面的小脸和小手,全都冻得通红。
温宁难受极了,上前抱住那孩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呢?”
那孩子抬起清俊漂亮的小脸,怯生生的看着她:“妈妈,你还没有给我取名字。”
温宁心下剧痛。
隐约间,她好像记得自己是有一个孩子,但又好像没有孩子。
不过,这孩子长得很像她认识的某个人。
是谁呢?她想了又想,只记得那个人好像姓陆,但叫陆什么呢?她努力的想,可就是想不起来。
而且她只要往下一想,脑袋就痛得厉害,那个陆字真的是讨厌极了,她一点也不喜欢。
她把那个孩子圈在怀里,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忘记给你取名字了,我们回家吧,回家再取,这里太冷了。”
那孩子却望了望天边,小声的道:“我不能和你回家,而且,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说着,就从温宁的怀里挣出去。
温宁心慌得厉害,忙拉住那孩子:“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和我回家?还有,什么时间到了?”
小孩仰头望着她,眼里全是不舍,他轻声道:“就是时间到了,只有我走了,妈妈才能活。”
温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朦胧间,她觉得她不能放这个孩子走,她紧紧的把小孩抱住:“你要跟我回家,不能走。”
小孩揉着眼睛哭起来:“我要是不走,妈妈就要死,我不想妈妈死……”
说着,他挣开温宁的手,退到后面,望着温宁道:“我要回学校了,你和爸爸要记得早点来接我。”
温宁急道:“什么学校,不去!”
小孩道:“就是幼儿园,每个离开妈妈的孩子,都要在那里上学,等爸爸妈妈重新来接自己回家。”
他哭起来:“你要记得早点来接我,那里好冷,我一点也不喜欢,有个小朋友的妈妈把他放那里,五年了也没有来接他,你要是也把我放在那里五年,我就不要你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