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喝醉了想不起这个人,原来一直没忘呢?
禾奚见白靳随轻易扶起储应珣,眼底闪过一些复杂,以他对储应珣的了解,今天他叫来白靳随,定然不会让白靳随好过。
他心脏微微加速,跟在白靳随后面上了车,他努力分出一点心神让储应珣系上安全带,等到车发动,他恍然产生了一种接下来有事要发生的心情。
但一直到上车,在路上过了那么多个红绿灯,最后终于到了地方,储应珣都没有要对白靳随发难的意思。
也许是醉了酒身体不舒服,准备睡醒再处理?
禾奚一边去扶身边的储应珣,一边想也许今天能安稳过一晚上,储应珣被解开了在胸膛到腰腹的束缚,神色如常被两人扶下了车。
还没朝别墅那边走去,储应珣忽然目不斜视道:“白靳随,自己去暗房待一晚上。”
禾奚和白靳随脸上皆是一顿。
暗房是别墅地下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那里没有被打扫过,昏暗又潮湿,是储应珣用来惩戒犯错小弟的场所。
禾奚曾经去过一次,被里面阴暗到发沉的气息吓了一跳,不难像想一个人要是被关上一个月会疯到哪里去,就是只关一个晚上,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储应珣是准备明天再处理白靳随,但今晚他也不打算放过。
在白靳随发愣的间隙,储应珣甩开他的手,大步走进了别墅,身上溢出禾奚偶尔才能看到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
禾奚在门口微不可查地吞了吞口水,他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良久之后才脸色淡淡地扭头去看白靳随:“愣着做什么,让你去暗房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白靳随低着头,沉默地站在车边。
似乎过了半秒他才意识到禾奚在和他说话,终于抬起眸,嘴唇微微绷紧,显出一些紧绷:“我今晚……不能去。”
禾奚脸上露出一点疑问。
白靳随滚了一下喉结:“我弟弟还在医院,我要去照顾他,他没有自理能力。”
禾奚想起来了,白靳随有一个被因为意外断了两条腿的残疾弟弟,一直以来都在医院病房用金钱吊着,白天会请护工帮忙照顾,晚上白靳随回家吃个饭就会赶去医院照顾弟弟。
那弟弟是白靳随生命中唯一的血亲,哪怕他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弟弟出意外。
所以他看着禾奚,微垂眼说:“哪怕是明天一整个白天也好。”
声音低不可闻,有些恳求的错觉。
他知道只要禾奚去向储应珣说一句话,储应珣就能同意。
白靳随身体僵硬,他看起来不太擅长说服软的话,所以在那几句话后就没再出声,等待面前这个恶魔能大发一点慈悲。
禾奚盯着他良久,终于出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回去帮你说情?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在那句话后,禾奚转身就进了别墅。
白靳随明白过来,禾奚也抱着和储应珣一样的念头,想要他被关在暗房一个晚上。
白靳随看着禾奚的身影一点一点在视野中消失,脸色微微变白,紧抿的嘴唇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眼底慢慢露出一点灰暗。
他以为只要剥出自己的软肋,就能让禾奚答应让他回去照顾弟弟,明天再去暗房。
但他忘了,禾奚那种人,心里长满的只有玩弄和恶意。
别墅里出来了一个小弟,对方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白靳随,白靳随冷着脸一声不吭越过他,自己到了地下三楼的暗房。
咔哒一声,外面上了锁。
白靳随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靠着墙壁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有些颤抖地闭上眼。
暗房很冷,白靳随想着自己不及六岁的弟弟,脸色白成了纸。
他靠在墙壁上感觉不出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长久以往的警惕让白靳随瞬间睁开眼向门口望去,只见一碟热腾腾的面从打开的窗口里塞了进来。
门缝底下还塞着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面写着几行圆圆正正的字。
【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弟弟,一定和你一样讨厌,我找了一个小弟过去欺负他,你生气也没用。
这碗饭是我亲自热的,我很辛苦,明天我会来检查,如果没吃你就完蛋了(画了一个愤怒的猫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