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去了!
这一系列操作别说金人看得目瞪狗呆,连太上皇的亲儿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现在太上皇那边已经来了信,他已经到洛阳了。
离开封其实只有几百里,原本不算非常安全,但考虑到西路军被童贯堵在石岭关,洛阳又离关中和蜀中都很近,西军也能很快到达,童贯又在西军颇有根基,大宋的西京就成了太上皇此时的不二选择:
出逃亳州,他得想一个理由。
在西京住几个月,他连理由都不用想,群臣自会替他想好理由——
不就是官家容不下太上皇嘛!逼得太上皇只能迁往西京!
官家咆哮完了,整个人就很无力地坐在椅子里,挥挥手,放使者抱头鼠窜。
“朕已经让梁师成往太原去了,”他说,“只恐太原也被那老贼收拾成铁桶。”
耿南仲就坐在窗下,不显眼。他原本不是个身材高大的人,勉强因为养得白皙丰腴而有些士大夫的风情,现在被迫吃了大半年的荔枝,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坐在那就像只博学的耗子。
“官家担心捷胜军不听梁中官调度?”
“岂止捷胜军一路。”官家就叹气,“听说种师中也快到太原了。”
耿南仲低头想了一会儿,“而今朝真帝姬不是在太原?”
一提起这个称号,官家立刻眉头皱的死紧。
“她只与九哥亲善,”他说,“你看朕这些弟弟,哪一个是老实的?”
他这样说时,有小内侍就悄悄走进来,站在墙边不吭声。
“什么事?”
“沂王府派人往宫中来信……”小内侍就将信递了上去。
光献皇后曹氏的弟弟曹佾,当年被封为沂王,而今曹佾早已去世,一门双节度使的两个儿子也只剩下一位老迈年高,但即使如此,市井仍习惯这么称呼,以彰显真定曹氏的尊荣。
一听说是他家往宫中递信,耿南仲就明白了。
“帝姬年已及笄,”他笑道,“官家忙于国事,却疏于家事。”
官家听了这话,眉目就展开了。
“我这个妹妹不是个听话的,”他也微笑,“好在曹家倒是忠心。”
“曹二十五郎传言是京城有名的‘人样子’,”耿南仲摸摸胡须,“官家择了这样的人为朝真帝姬的驸马,谁不说官家疼爱幼妹呢?”
官家的意思送了出去,不用多久,曹家就进宫准备领旨了。
领旨,顺便也得将二十五郎带进宫给官家看看。
二十五郎走这一路,就有一路的内侍和宫女悄悄探出头去看。
刚下过一场雪,禁中的梅花又绽放在枝头,但日日在宫中行走的人是看不见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