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柚的手指再也没有抖了。
她安静的打着字回复:【我当然知道,分手不是可以随便说的话。祁岸,你又清楚吗?】分手,这个词太重了。
旬柚当然知道,她甚至比祁岸更清楚这个词的含义。
一旦分手,那便再也没了回旋的可能。分手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结束了;意味着他们曾经的回忆,无论是伤心的、还是快乐的回忆,都将被尘封在谷底,再也没了提起来的必要;
意味着,他们再也不会有属于他们两人一起的未来了。
旬柚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正是因为她太明白分手这个词代表着什么,所以她才告诉自己不能任性,不能胡闹,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说出这种话。
可她不是凭一时意气啊。
她只是忽然明白了,她其实比自己所想贪心得多。她那么有钱,又长得这么漂亮,她什么也不缺,只缺一样东西。
可偏偏,她唯一缺的东西,是祁岸给不了她的。
没等祁岸回复,旬柚便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项链很好看,不过我想它应该有更适合的人。我会寄还给你的】
回罢,旬柚便不再看手机了。
只是,在消息发出去的那一瞬,她似乎抽了抽鼻子,似有淡淡的鼻音溢了出来。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太浅,也消失的太快了。
仿佛一切都只是错觉而已。
“晏时今,谢谢你。”旬柚抱着七号揉了揉,转身看向晏时今。旬柚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晏时今,而是其他人,她会有多么丢脸。
不管晏时今是这里是不是只是顺便,旬柚都感谢他。
至少……至少他不会嘲笑她吧?
思及此,旬柚谨慎地观察着正专心扫厕所的清瘦青年,见他面上无甚表情的就像个面瘫,对周围毫不在意的模样,旬柚心里微微松了松。
“不用谢我,我不是来救你的。”闻言,晏时今头都没抬,只认真的用拖把拖地。旬柚这才发现,他打扫的很干净。
明明是在扫厕所,可当晏时今从她身边路过时,却并未有什么臭意,反倒是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等一下,臭?
旬柚的身体蓦然僵住了,她忙抬起自己的手臂闻了闻,似乎真的从上面闻到了一丝独属于厕所的味道。
霎时间,旬柚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论臭,她这个在厕所待了将近一夜的人,怕是更臭吧!再看时间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学生来上自习了。
若是被其他人闻到……
“你想要什么给我说,我、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想到这一点,旬柚再也待不下去了,瞬间就如一阵风一般冲出了厕所,并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公寓。
好在一路上,她并未碰到多少人,可绕是如此,旬柚的脸也烧得通红了。
直到进了公寓,洗了澡换了衣服,旬柚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待她从浴室里出来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是祁岸的电话。
旬柚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刚刚恢复了一些的心情似乎又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没有接,而是直接按了挂断。
手机再也没有响起来了。
旬柚唇角翘了翘,像是在笑,眼睛却忽然有些酸涩,根本聚不起半分笑意。她想,果然如她所料,这就是祁岸对她的态度吧。
他或许是喜欢她的,也是在意她的,可是他喜欢却又似乎没有那么喜欢,在意又没有那么多在意。
曾经,她想要改变。
可现在,旬柚不想再花心思去改变了。
她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再次打开手机,直接把那个早已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拉黑并且删除。
还有那个备注着“我家亲爱的”的微信,上面还提示她有新消息。
可这一次,旬柚没有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