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春英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姐,你这些日子都瘦了好多!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呀?”
回想着那一次他牵着她的手,轻歌曼舞,低头望向她的眼睛深处,记忆中的时光是那样的美好,那份温存的体味,令人魂牵梦萦。
柳佩珠看了春英一眼,还是摇了摇头,“才不是呢!别乱说!要是被老爷听到,小心你也会屁股挨打!”
春英苦笑道:“我才不怕打呢!我从小就没爹,没娘,被打也是常事,早就皮实了!”
听了这话,柳佩珠一怔,怜惜地看着春英。
“那你,就不想爹娘吗?”
春英叹气,道:“想啊!想不起来!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对他们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小的时候听到别人喊爹,喊娘,心里酸溜溜的,有种想哭的感觉!长大以后,慢慢也就麻木了,似乎爹和娘这两个字眼在我的世界中就不存在一样!”
柳佩珠站起身来,走到窗边,默然地看着窗外,眼睛里露出一丝凄楚,轻声说道:“赵小双,你,我,我们三个都一样!都是没爹娘疼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
春英发现小姐的眼睛红了一圈,泫然欲泣。
“所以啊!如果有个人疼你,爱你,就千万别错过!”说着,春英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回身关上门,继续说:“小姐,别为难自己!要是想他,就去找他吧!”
“那怎么行!要让老爷知道,那还了得!”
“那怎么办?你这样下去,是会思念出毛病的!人说,相思苦是啥滋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我爹,想我娘的时候,是会一个人在被窝儿里哭!”
柳佩珠拍了拍春英的手背,“别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真命天子,他的爱能融化掉你所有的孤独和委屈!”
“真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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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英还是不甘心地说:“那你真的不想他?不想见见他?”
柳佩珠深思片刻,道:“过几天,我们学校的音乐会,我告诉过他了!我想他是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那时,我不就能见到他了嘛!”
柳佩珠兴奋地抬着头,看了看一旁的箱柜,起身走了过去。
“春英,你说到时候我穿哪件衣服好看呢?”
“那件绣花锦的短上衣,配那条鹅黄色的长丝裙吧!小姐穿上它,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嗯!不!穿白纱裙!”
“白纱裙?看上去像个新娘!”
“怎么了?不是挺好的么?”
“嗯!嗯!好!好吧!”
又是一场春雨,它的来临终于终结了这枯冷的寒意。
当暖和的春天扑面而至的时候,绿色的萌动,便在田间,在地头儿,在树梢,在人们的心头,在任何一个角落,急不可耐地破土而出了。
阳桥女子学校北小礼堂,音乐演出正在进行,台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用小提琴拉着一首波兰舞曲,他微闭着眼,完全沉浸于其中了。
乐音时而妖娆,时而跳跃,时而舒缓,快乐和忧伤在行进中流逝。
那些与岁月和光阴相关的东西,从孤独和无声中走来,谁在那边?鸦色似烟,谁又是谁心底的伤?
抑或是一声深深的幽叹?
不觉中青染了面,霜染了髯!
风来了,又去了,伴奏的钢琴声响起,恍若的是笑颜,轻轻一闪,似瞬间涌起的水波,泛起了心的涟漪。
休息间,几个女孩子在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柳佩珠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独自欣赏着那首小提琴曲。
她早已化妆完毕,换上了自己特意挑选的那件蕾丝边的白色的纱裙,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她的节目在后面,她走到隔帘后,轻轻掀了掀帘子。缝隙中,柳佩珠看到柳仁鸿已经就座了,她扫视了一下座席,有些失望地合上了帘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