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您的药。。。。。。”
仓凛接过新送来的药碗,看着上头不停冒出白雾,而后又消散在四处。
这一趟,主子真是亏没少吃,药也没少喝。
“只是记得将兔子收好,还有那些个药渣都倒干净,她在外人面前向来知礼乖顺,不会多瞧。”
“是,属下明白。”
裴晏舟接过药碗,想起她独独对向自己的敌意和冷淡,一时之间竟也被这“独”字,打散了些许心中郁结。
总归是不同的吧。
她的假面,从来都不会对向自己。
不喜便是不喜,厌恶便是厌恶。
思及此处,裴晏舟笑中添了一抹苦涩,忆起昨日那对有商有量的夫妻,突然便想她想得厉害。
只是没瞧见宋锦茵的时候,裴晏舟到底还是带着些清醒和理智。
“可是查到了冯易两家的消息?”
他余光中映出仓凛手中的东西,面色倏地便冷了几分,温和眸色也顿时沉了下来。
宋锦茵若要一直在洛城待下去,不查清楚冯太守,再办了那打她主意的冯家女,裴晏舟怎么都放不下心。
他甚至都想,若不行便替她开一间绣坊,到时她也能得一自在,安心养胎。
可这个念头不过一瞬,便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宋锦茵如今想要的自由,他心中隐约有了些影子。
那等不受拘束的恣意,披着忽明忽暗的光,像是同刚来国公府的小姑娘渐渐有了重合。
似她眸中璀璨的亮色,也似她心中不服输的志气。
好像他的宋锦茵,本就该如此。
裴晏舟又无意识抚上了那枚玉佩,一如他之前沉思的每一次。
其实说起来,若当年那位安阳县县令未被大水冲走,凭他那三年的政绩和胆识,进京为官,该是水到渠成之事。
兴许行到如今,官职还不低。
可偏偏。。。。。。
思及此处,裴晏舟心里猛地一抽,再也不敢往下想。
“属下刚收到密信,冯太守和易家,果然是从两年前那场水灾后才来往密切,且那场水灾,说起来并不能算冯太守的功绩。”
仓凛脸色严肃,想起查到的消息,说起冯太守时眼中闪过嫌恶。
见面前的主子抬眸看向他,仓凛继续开口道:“主子可还记得两年前,陛下召见过驻守南岭的平勇将军顾简平?”
裴晏舟压下心中沉闷,忆起朝堂事,幽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指尖无意识点了点。
那位顾将军,说起来也算个厉害人物。
从默默无闻到参与南岭一战两年,近不惑之年才被封为平勇将军,驻守南岭。
饶是和顺南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位顾将军也依旧小心谨慎,从未有过松懈。
这几年,也唯有陛下两年前的召见,才从南岭进京过一次。
“洛城大水,同那位顾将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