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想,或许是有了孩子,她才会容易多愁善感。
亦如此刻,她竟也想到了那日的场景。
可她并没有说,她从未忘记过曾经少年眉眼的桀骜,甚至记得比他还要清楚。
“茵茵便当是我自私,为求心安才备下这些,也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裴晏舟见宋锦茵小小的身子裹在斗篷里,低着头,只露出乌黑的发顶,便忍不住想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但男人仍是忍了下来,小声道:“我是他父亲,今日亦是同他第一次守岁,茵茵,别拒绝我。”
宋锦茵心口沉闷,竟不知裴晏舟带着祈求的语气,能让人如此犹豫。
夜色下,寒风阵阵。
可裴晏舟站在她跟前,像是替她隔绝了所有的冷意。
她突然轻叹了口气,想笑,眼中却有了些湿润。
只是还未待两人再开口,原本安静的小院突然便闪进了一道身影。
裴晏舟顿时转身,将人护在身后。
来人是玄卫,踏进院中时,脸上带着一抹急色。
“何事?”
“主子,林公子在钱来客栈前头遭了埋伏,刺客来了不少人,仓凛大人也为护睡不醒的林公子受了伤!”
裴晏舟眸色一沉,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派人去把李婉清抓来,再留一半的人守在院子,其余人同我去客栈。”
“是!”
玄卫退下,男人压下狠戾,转头看向担忧蹙眉的宋锦茵。
原本一夜的安稳被打断,裴晏舟心中逐渐生出了戾气,顾不上同她保持距离,伸手捋了捋她脸颊的碎发。
“莫担心,我过去一趟,你正好挑一挑这些东西,看愿意留下多少。”
男人说罢薄唇抿了抿,下颌紧绷了一瞬,嗓音透着沙哑,自嘲一笑,“没想到还是没能和你一起守岁,大抵是老天想要我受这一场,我留了些东西在你枕边,你好好收着,往后你和孩子都用得上。。。。。。若要退还给我,这自由我便不再允你。”
许是怕听到宋锦茵拒绝,没待她开口,裴晏舟转身便踏进了夜色。
宋锦茵想说的话刚溢出唇畔,男人便已经没了身影。
没多久,木门又被推开,是之前未来同他们一起守岁的孙娘子。
“孙姐姐。”
宋锦茵瞧见她,担忧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孙姐姐可否让玄卫同他一起过去?我这处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
“姑娘莫担心。”
来人瞧她像是并无芥蒂,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一些。
“眼下那头虽棘手,但该是能稳住,反倒是姑娘这,若是真被盯上,才会让主子失了镇定。”
有人将木箱抬进了屋子,宋锦茵也在孙娘子的劝慰下进了屋。
解下斗篷之际,她突然想起裴晏舟离开时说的话,抬眸看向了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