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火势瞧着像是小了一些,但仍旧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了一片白昼。
嘈杂声响,袭击也彻底停下。
可那火光依旧骇人,带着贪婪,想要吞噬里头的每一个人。
宋锦茵总算是从沈玉鹤怀里下了地。
她抬眸望向前头客栈。
从一片狼藉之处出来,她一张脸不仅没沾染上半点灰尘,还在远处火光的照耀下,映出点点红润。
裴晏舟搭上所有,将她护得极好。
“你要去何处!”
沈玉鹤见她踉跄了两步,转而又奔向前头,下意识便伸手扯住了她。
“疯了吗?前头那样的浓烟,那些刺客如今也不知是何情况,你还敢往前?”
“可是他没出来。”
宋锦茵有些迷茫,回头看沈玉鹤时,眸中不复清明。
“他还没出来,是不是?”
“他不是别人,他是裴晏舟,就算”
沈玉鹤身子紧绷了一瞬,但握住她腕间的手却透着极大的力道,“不管他有没有出来,你眼下过去,又能如何?”
裴晏舟的武功深不可测,沈玉鹤从不怀疑。
可眼下他中毒在前,强行运功在后,又有不可控制的火势猛逼,他不用想都知此刻裴晏舟那几处的伤口有多严重。
怕是他刚带着人离开,那人便已经彻底失了力。
一切只能看玄卫。
“他一定能出来。”
沈玉鹤同她开口,又说了一遍。
他平日里极少会说如此笃定的话,可此刻,他瞧见宋锦茵的那双眼,忽然便只想出言安抚。
眼前的姑娘没有慌乱,也没有哭,只是原本眸中的明亮被无措掩盖,像是林子里寻不到出处的小鹿,眸底尽是空洞和迷茫。
或许在她的心底,从未想过裴晏舟会死。
所以她能忍受自己受伤时的所有痛苦,强撑着一步步走下去,却在不知裴晏舟生死时,乱了分寸,不知所措。
沈玉鹤看着她,突然便有些怀念裴晏舟还未追来洛城的日子。
彼时他二人的相处还算松快,他也在这个姑娘身上瞧见了无数灵动的神色,尝到了一些从未体会过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