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的过往夹杂着太多伤害,他的语气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竟只剩下一句停不下来的对不住。
宋锦茵有些不想再听,她眼睛红红行去船头,任由冷风落在她脸上。
岸边有无数花灯,耀眼夺目,映出了无数路人的笑颜。
一切正如她想瞧见的那般。
裴晏舟替她披好斗篷,高大的男人竟也不知在何时红了眼,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宋锦茵余光中映出他的脸。
许是这一路强撑了太久,裴晏舟脸色愈加苍白,无半分血色,可男人偏偏一声不吭,只站到了风口处,替她挡下了阵阵寒风。
“回去吧,我们回宅子里去。”
宋锦茵忽然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裴晏舟心里骤然一紧,扯出来的笑沾染了苦涩。
“还是,不行吗?”
他只求一个能留在她身边的位置,无论什么身份,往后换他来喜欢她便好,这样也不行吗?
“待世子真好起来再说吧,”
宋锦茵深吸了口气,“那日守在你床边时我便已经应下,待世子好全,我们再来谈这些。”
“那好全之前,你可是不会离开?”
男人低头看着面前的姑娘,语气低柔,隐隐夹杂着希冀,“会留在我身边,直到我彻底好起来?”
“嗯。”
“那我明天好不起来。”
“嗯。”
“后天也好不起来。”
男人突然就耍起了无赖,宋锦茵从沉重的记忆里回过神,愣了一瞬,而后哭笑不得,“世子说了不算,沈大哥和木大夫说了才算。”
顿了顿,宋锦茵想到男人的疯狂,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世子不得伤害自己,若”
“不会。”
男人又靠近了一些,像是贪恋着她的一切,沾上便不想放,“若一直站不了太久,我如何保护我的茵茵?”
宋锦茵被这句话逼红了脸。
鼻尖是熟悉的冷竹香,越来越近。
正想远离他,下一瞬,岸边有声音传来,是有些熟悉的清脆,瞬间便引去了她的视线。
“顾叔,你怎么挑了个这么可爱的花灯给母亲呀,她该是喜欢野兽那等凶猛的才是。”
“你母亲在你心里,便是这般凶悍?”
浑厚笑声夹杂在冷风中,清楚吹到了宋锦茵的耳。
这一次,岸边灯火绚烂,终于让她瞧清了那个同爹爹有着相似声音的男子。
温和儒雅,稳重又不失气势,有武将的爽朗,亦有文人的风骨。
宋锦茵的心像是一点点的裂开合上又裂开,铺天盖地的窒息压住了最开始的那一瞬巨大欣喜。
饶是过了九年,她也不可能会忘记这张脸。
这是她爹爹的模样。
是她分别九年的爹爹,是在那场大水中被冲走的安阳县县令,宋致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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