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臣向来不是一个会表达情感的人,平时沉默寡言,话少的可怜,哪怕对家人好,也是无声的表达。
难得听到父亲说起这些,想来也是压抑太久的缘故。
想到这些,司一笙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妈妈会没事的!”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注定了孤独终老,没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和你妈妈再续前缘,她不嫌我闷,不嫌我不会说话,不会哄人,这些年给我生儿育女,照顾老人,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陪陪她,怎么可能放她走?别说一家医院,若你母亲有事,就是阎罗殿我也要闯一闯!”
“爸爸…”听闻这话,司一笙顿时泪奔。
“好了,你妈最见不得你受委屈,要是看见你哭的双眼通红,非得和我急不可。”替女儿擦掉泪水,司翰臣再次开口:“今晚你和萧允回去休息,我在医院陪妈妈,自从你到了医院,寸步不离的照顾,我和你妈妈都知道你的心意,但同时也要注意身体。再
说,你也总要给爸爸一个和妈妈说悄悄话的机会!”
司翰臣没有说明,但司一笙也难够理解。
虽然主任医师已经说过,这台手术很有把握,但也要提前和母亲做好沟通,总要有个思想准备。
自知父亲心意,当晚吃过晚饭,司一笙便与萧允回去休息。
见女儿和女婿离开,薛涵易才将视线落在司翰臣微沉的面色上:“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司翰臣动作微顿,而后眉心紧蹙,声音沉凉:“胡说八道些什么?”
“自从你去了趟主任办公室回来就沉着一张脸,女儿也是眼眶通红,如果不是我活不久了,还能是什么原因?而且我听那些小姑娘议论了,说你还要拆人家医院,司翰臣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不是…”司翰臣想要解释,可见薛涵易气得双颊通红,只是先哄人:“你先消消气,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生气…”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翰臣坐在病床旁,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缓声道:“就是主任说你需要做一个小手术,难度不大,可事关你的身体安危,我一着急,就有些口不择言…”
虽然没在现场,但依照她对司翰臣的了解,足以想象当时的情形,要不是将人吓得够呛,不会有流言传出来。
于是,不等司翰臣的话说完,拎起身侧的枕头便朝着司翰臣砸了过去:“你现在长脾气了,吓医生不够,还
要吓女儿,你是看笙笙每天在这里照顾我还不累是不是?怎么年纪越大,越沉不住气了?”
司翰臣低着头,不说话。
见他这副样子,薛涵易也不忍心再多说,转而又问:“刚刚你和笙笙在楼下那么久说什么了?”
司翰臣抬起头看着她,薛涵易当即提醒:“如实交待,不许说谎!”
“我说,如果可以,我希望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陪陪你,如果你真的有事,别说一家医院,就是阎罗殿我也要闯一闯!”
“和女儿说这些话,你也不嫌害臊!”薛涵易脸颊发烫,可随即一股酸涩梗在心头,涨得她难受,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哽咽出声:“翰臣,我们都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