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凛。”
她却只是哽咽。
眼神里没有责怪。没有气愤。
唯有清棱棱的、仿佛流不完的泪。
她的泪眼中映出他失神而苍白的脸。
“我一点都不好。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
她说:“我真的很害怕……但你根本就不懂我在害怕什么,解凛。所以你才能每次都这么‘奋不顾身’。”
可是啊。
我根本不要你那么善良。
我不要你那么无私。
我不要你那么公道、正直、舍己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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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不怕死。
……就当我是自私好了!
“你的无私里都是我的自私,”她说,“我就是自私的——我也自私的,所以你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做觉得是为我好但是其实我根本不愿意你去做的事了——我不要这种平安。解凛,所以别人也不可以要这种平安、踩着你平安,我不允许,我不要再经历这种事了!……我不要每次都是你牺牲我不要!凭什么这样、我不要!!”
她几乎是在控诉了。
哪怕早已过了当孩子的年纪。
或者说,哪怕在孩子的年纪,她也从没有发脾气撒泼的机会。
但这一刻。
她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任性”。
一段时间以来的恐惧也好,未知也罢,那些近在眼前的噩梦淹没了她。
“迟雪……?”
解凛终于察觉到不对。
满头是汗,仍努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却被甩开。
他不说话,咬紧牙关。
稍好些的右手撑在床上,靠近她的左手伸出、又试图再拉住她。
这次没有被甩开。
他于是紧紧握住她的手。
“迟雪,你怎么了?”
他说。
声音因左手伤口处传来的痛感而不受控制地发抖。
然而依然坚定:“是不是有人找到你了?”
“总之,你不要担心,我会再想办法。迟雪,你听我的,先搬走,之后我会让人再安排你和你爸爸——”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