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迟雪无意外地失眠了一整夜。
一直到辗转反侧至天亮,拖到不得不起床去上班时。
手机自带的镜子里、照出那俩硕大的黑眼圈,仍是她最真实的心情写照。
好丑。
她心里叹气。
不想出去见人。
她捂着脸。
光是做心里建设已做了老久。
结果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开门,四下一看,客厅里却压根没有解凛的踪影。
只有被子在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如豆腐块。
餐桌旁边,大波浪哈欠连天。
桌上摆着明显是刚买来的早餐:什么包子馒头,饺子素面,应有尽有。一看见她,这姑娘便又热情招呼起来,连声喊她来吃。
“头儿临时有点事要办,把薯片仔也一起叫去了,让我来给你带点早餐。”
迟雪听得讷讷。
心说到底是有事要办还是为了躲她?可这些话当着大波浪的面,却终究不好明说。
她亦只得简单地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便又在餐桌旁落座,和人姑娘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早饭。
只可惜。
也许是她脸上藏不住事,终究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以粥没喝两口,大波浪突然又凑过来盯着她。
好半天,说了句:“迟雪,你看着不太开心啊——跟谁闹别扭了?”
人精不愧是人精。
她被对面说中心事,下意识连连摆手否认。
然而大波浪满脸写着不信,仍然盯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下巴。
末了。
竟抛出一句“炸弹”式的疑问句:“难道你和头儿吵架了?”
“不该吧,他会舍……他会跟你吵架?”
迟雪被问得一口粥卡在喉咙眼。
最后全吐出来。
大波浪吓一跳,忙起身给她拍着背顺气。
边做好人好事,嘴里却仍在咕哝着喃喃自语:“哦,不过这么一想就合理了……”她说,“我说今天头儿看着像没睡好,谁欠了他五千万似的,还以为咋了呢……”
哦?
迟雪脸仍红着,咳嗽不止。
此时却突然抬头问她:“解凛今天心情不好?”
“是啊。”
“他……说什么没有?”
“别闹,头儿有心事怎么可能跟我们说——”
话音未落。
大波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笑着看她:“迟雪,我说你是和人闹别扭了吧,你还说不是。”
所以谁说的女孩最懂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