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地说:“我看到她往那走了!”
解凛告别了热情的情侣,让他们赶紧回去吃饭,自己又照着那女孩指的方向往前找。一路走过了诸如奶茶店、面包店等等会适合坐下休息闲聊的地方,都没见着想象中那个脏兮兮的人影。
过程中他甚至问了路边的酒店——担心那女生是不是精神不正常被人拐走,然而一家家问过去,也没有前台表示登记过类似的入住信息。
直到问到最后一家咖啡馆。
终于有了一丝曙光:领班说确实碰到过一个衣衫单薄、抱着盒子的姑娘,还请她喝了一杯热水。
“但她好像要去什么地方哦,我让她坐她也不坐,”领班说,“后来我说给她打电话找家人,结果不说还好,我一提打电话,她‘嗖’一下就跑了,拉都拉不住。”
“……那她往哪跑了?”
解凛问。
“前面红绿灯,应该、应该是右转。”
领班说。
这么算下来,七弯八绕,离着最那间面馆,他已足足走出几公里。
但解凛始终算是个有耐心的人。
既然决定了要找,哪怕眼皮打架、身体累得马上就要睡着,他也坚持要做完这件事。于是仍然冒着雨夹雪天气、淋雨感冒的危险,按照好心人的指路方向往前走。
过马路,右转。
走不远就是一间便利店。
他忽然停下脚步。
看着眼熟的灯牌和店门口的长椅,亦不禁一怔。
此时已有不少人在檐下躲雨。
便利店里热闹得很,长椅上亦坐满了人:男孩女孩,或年轻白领。
手里不是捧着热腾腾的关东煮就是熟食便当,看手机,或三两聚成一堆,叽叽喳喳话说个不停。
他站在那。
意识却恍惚回到许多年前的夜。
长椅上,他和她肩靠着肩,他递给她薄荷糖,低声说:“其实你就是他吊着的那一口气。”
他还记得那天她侧过头来看他的眼神。
含着泪的眼神,有将落未落的晶莹。
【因为真正可怕的并不是死,而是无意义的活。】
【至少你让他在那一刻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多么冠冕堂皇的安慰啊。
但如果那时的他知道,说出那句话,之后付出的代价,会是一千八百个无眠的寻找的夜;如果他知道,自己教给她的道理,会让她在之后同样做出了付出和牺牲的选择。
解凛想。
那个时候至少
不该这样说的。
他明明更应该告诉她。
无论什么时候,“正因为你是‘他’吊着的那一口气,所以,请千万珍重自己啊。”
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个时候,怎么就没有说呢?
雨逐渐下得越来越大。
雨点夹着雪子,打在脸上,刺痛的疼。
而他站在店外,光是看着那长椅已看了许久——直到助理的电话再度打来,惊醒他怔然的迷梦,他这才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进便利店里,买了杯热咖啡,又如“惯例”要了一包薄荷糖。
“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