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在冰冷的湖水之中,死在人言可畏之下。
明容看见那少女如一具苍白的尸体,被衣衫尽湿的妇人搂在怀中。
丫鬟将干净的斗篷披在妇人肩头,她浑然不觉,抱着毫无知觉的少女流泪。无声的热泪一滴滴落在少女脸上。
妇人没有歇斯底里的痛哭。她默默垂泪,抱紧少女,浑身发颤。
明容看不清妇人的眉眼,却坚信,她一定是原身的母亲。
只有母亲,才会如此绝望。
*
明容从梦中醒来,枕巾泪湿一片。
她哭了。
到底是因为思念家乡和亲人,还是因为共情死去的身体原主,她已经分辨不清。心里又涩又苦,说不出的闷。
窗外灰蒙蒙的,天还没有大亮。
明容坐起来,抱住膝盖,怔怔出神。
乌黑的秀发一缕一缕垂落胸前,落在绣有锦鲤和莲花的红被子上。
她细白的手指痉挛似的攥紧被子的一角,如此用力,像把所有的力气用在上面,又像从那栩栩如生的鲤鱼图中汲取力量。
良久,沉默无言。
她忽然很想爸爸妈妈,很想姐姐,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很想周阿姨,刘姐姐,方叔叔,很想各位老师,她的同桌,她的好朋友,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想念和她有过节的淘气的男同学。
她好想家啊。
明容低下头,两行泪珠滚落。
她咬着嘴唇呜呜咽咽的哭了一会儿,又吸了吸鼻子,抬手擦干所有的眼泪。
手掌心破皮的地方还没长好,指尖不小心擦过额头的伤口、额角肿起的包,会疼。于是眼里又落下两滴泪,被她狠狠地抹去。
自怜自艾是没用的。
“我不能放弃。”她小声说。
无人回应。
她抬眸,目光坚定而清明。
“我不会放弃!”她又说。
*
明容用过早膳,带着冬书一起去东宫。
她要找太子道歉。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错了,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她心里,太子仍然是一条恶犬——品相完美的纯血名犬,每周请知名宠物美容师修剪毛发,但空有外表,华而不实,性格极其恶劣,且从出生起就没打过狂犬疫苗,随时发病,咬人可致死。
她把赵秀想象成这样的一条狗,瞬间舒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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