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块,是吕广立生怕在埋棺材的时候,她突然苏醒大叫,惊动别人,特地往她嘴里塞进去,堵住她声音的。
因为人是仰躺在棺材里的,铁块沉,比起木头和布料,更难以将它吐出来,是最好的堵嘴材料。
而且她醒来,要是一个不小心把铁块吞了进去,也能死得快一些,不用经受太多折磨。
老奶奶看着眼前的铁块,冷笑了声:“瞧瞧,这就是我费尽心思养大的儿子,他是多想让我死啊。”
活埋还不够,还要用铁块来加上一重保险。
赢初弦没说话,只是把铁块递给了她:“这上面还有你的怨气,如果你真的恨他,就将这铁块压在他床头。”
“保准一年后他家破人亡。”
老奶奶抬手接过铁块,再看看怀里正在吮吸手指头,一脸天真无辜的小娃娃,沉默片刻,长长的叹了口气。
“罢了。”
“儿女都是债,这算是我欠他的债,今生还完了,往后的日子,就再无瓜葛了。”
“包括我祖祖辈辈,也不会再庇佑他。”
说完,老奶奶将小娃娃重新还给赢初弦,站起身,对着把吕广立打得奄奄一息的老爷爷,笑盈盈的喊他:“老头子,够了。”
老爷子身子一颤,转头看她,在看到她这干干净净的模样,他微微睁大眼睛:“芳芳……”
老奶奶上前牵住他的手:“为了这个不孝子损害你的阴德不值当,为他背上孽债更不值得,算了。”
“我们走吧,咱们已经好些年没好好聊天了,不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老爷子激动的点点头,收回拐杖:“好,好,我们不理他了,我们走。”
说完,两人还真没看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嚎叫的吕广立一眼,迈步走进了浮现的鬼门关中。
在他们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吕广立头上的气运瞬间暗淡下来。
赢初弦低头看向怀中孩子的面相,他这一生也变得坎坷许多。
原本有些昏暗的客厅也恢复了明亮。
吕广立忍着痛,打断了汤啸天疯狂的输出,刻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问赢初弦:“赢大师,我妈在这里吗?您能不能让我看看她,我想跟她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真想祈求她的原谅……”
赢初弦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她不在,她要是在,也不会想见你。”
“更何况,你根本不是知道错了,你是心虚,你是怕了。”
“你是怕她真恨上你,把你搞得家宅不宁,也怕她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来索你的命。”
吕广立被她说得脸色青青白白,面上闪过一抹心虚与难堪。
他心中所想,全都被赢初弦说中了。
汤啸天的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怖:“你哪来的脸,求得杨姨原谅?”
“我告诉你,杨姨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汤啸天沉着脸上前,把赢初弦怀中的孩子抱过来,塞到了小优怀里:“赢大师,我们走,不管他们的事了,让他们去死!”
赢初弦正有此意,率先越过他往外走去,汤啸天沉着脸跟在她身后。
吕广立有些慌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拦住她:“不行!你都来了,得要先帮我把问题解决。”
“滚犊子!”汤啸天粗暴的把他推开:“赢大师是我请来的,你没资格让她帮你解决问题!”
末了,汤啸天又道:“从明天开始,你也不用来上班了!我们以前的兄弟情义也就此结束!往后你我不再是兄弟!”
说完,他与赢初弦大步离开,只留吕广立慌张的追出来:“天哥,你不能这么做,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