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受惊,本能地挣脱拴绳,撼动起路边的杨树。
秦妧抓住窗沿,竭力稳住身子,可车厢晃动得厉害,大有倾斜之势。
老邵大呼一声“不妙”,爬起来飞奔过去,却被一道魁梧身影抢了先。
上一刻还坐在敬成王府马车里的肖逢毅,飞身而出,几个箭步跨上侯府的马车,大力拉转缰绳,稳住了马匹。
马车停稳后,惊魂未定的秦妧掀开帘子,看向生父宽厚的背影,却没有道谢,而是跳下马车,朝肖涵儿走去。
肖逢毅起身,站在马车旁目睹着两个女儿起了冲突。
“你是故意的!”一向好脾气的秦妧,冷着脸拽住了肖涵儿的袖口。
本就带了挑衅的意思,肖涵儿哪肯示弱,甩开秦妧的手就要抽出腰间的银鞭。
一个攀高枝儿的低贱女子,两番让母妃失了颜面,今日又故意来偶遇父王,简直厚颜无耻!
怎料,手刚碰到鞭柄,就被自己的父亲制止了。
“涵儿,不得无礼。”
“父王!”
肖逢毅走过去,横在两人之间,面朝秦妧,将肖涵儿护在身后,微扬起眉梢笑道:“幺女娇蛮不懂事,望世子夫人见谅。”
他看向随行的车夫,吩咐道:“去铺子打包十样点心,赔给世子夫人。”
谦和的言行,令看热闹的路人挑不出错,可正是这份疏离,深深刺痛了秦妧的心。
论起来,她才是他的长女。
“不必了,人是不会跟疯狗计较的。”
肖逢毅敛眸。
秦妧并未迎上他的视线,也没打招呼,转身走向马车,“老邵,驾车。”
被当面羞辱,肖涵儿哪里忍得了,想要上前却被肖逢毅拦下。
“你先乘马车回王府。”
“父王。。。。。。”
“听话。”
留下短短的两个字,肖逢毅负手离去。
父亲摆明了是在平息这茬争端,是为了不让有心人获得谈资。肖涵儿绷着下颔,跺了跺脚。
两架马车背驰而行,分别驶向宫城和王府。
秦妧坐在车内闭上眼,逼退了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怪异的马鸣传入耳中,她睁开眼,潋滟的眸光微寒。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以前借住侯府时,每当夜里听见,就是那位尊贵的生父要悄然现身了,虽只有寥寥数次碰面,却有了融入骨髓的记忆。
“老邵,拐进前面的巷子。”
片刻,秦妧独自走进夕曛斜照的巷陌,停在了肖逢毅的影子外。
听见脚步声,肖逢毅转过身,脸色没有适才的和悦,有的是无尽的严厉和不加掩饰的“血脉压制”。
“在你定亲前,本王是否同你说过,此生不可打扰到敬成王府的任何人?”
是来兴师问罪的啊,秦妧后退一步,不愿受他的气场震慑。当年谨小慎微,是为了以他为踏板寻一门好的亲事,对他也只有利用,如今利用完了,再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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