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接下来的话却让也前来拜见掌门的杜无悔一时恍然,竟有些辨不清是真是假。
“他若是真的为宗门尽心竭力,我与其他长老也不可能如此将他做把柄。可是应沧澜,你身为他师弟,知晓他有一剑封喉,破开云气之能,可知若是有魔族来犯,他一招可救下多少人?”
应沧澜不知该如何作答。
掌门转过身,话说得分明:“那日宗门遇袭,有弟子上山途中,被魔族包围,竭声向他求助,他挥袖离开。”
应沧澜一顿,直起身。
看到那位掌门面色沉默,竟像是一夕之间老去数岁不止:“他不尊师长,不睦同门,都没有什么要紧。”
他甚至知道,宗门大阵不是燕无争打开。因为放魔族和魔修进宗门,确实对他无益,燕无争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掌门徐徐:“可是修士,不能没有道。”
程云说护是燕无争将倾的道。
可他的将倾,在夺剑那日没有拿在手上,他的道,也在他漠视同门性命的时候,被他亲手舍弃了。
无论他是因何缘由束手听审,因何缘由配合宗门,他都不可能在为燕无争开脱辩解什么。
程云说论迹不论心。可在掌门眼里,见死不救,杀孽深重便是他的迹,漠视人命,便也只会是燕无争的心。掌门不会认可这样的道心。
燕无争歪在盛梳怀里,咳出的血将她最喜欢的道袍,从深蓝色染成深黑色。他还在颤抖着往她怀里靠。
被断肠草毒得都痉挛不止了还在委屈地向本体申诉:“明明我想吃也代表你想吃。”
盛梳疼得想打滚,但还是掐自己马甲:“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你就不能也控制一下吗!”
燕无争马甲垂下眼睫,在咳嗽带来的颤抖里依赖地抱着本体,不肯动弹了。
被凶了,要本体安慰才能好。
虽然盛梳偶尔也会被自己的叛逆想法气到,或者被马甲的不听话震惊什么,但她知道这是人想法瞬息万变导致的结果,她也不可能每件事都做得十分理智,考虑到后果。
但是一个上午十五根断肠草!别说主角团看到燕无争吐血被震惊了,盛梳都被自己震惊了。
不数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自己这么纵容,竟然说吃就吃了。
燕无争难受地蹙眉,在这个关头还想说想吃,被本体毫不客气地擦掉血按床榻上了。
感觉到本体有想换个马甲一起来陪伴出差想法的燕无争立刻爬起来,然后又被本体压下去了。
如此反复几次,被自己气到的盛梳才勉强冷静,能放过马甲了。
她心知肚明,本体就是马甲,马甲就是本体。
她控制不好,燕无争也是不可能控制好的,所以掠过这个话题之后,燕无争张开手要本体抱,她也勉强磨磨蹭蹭地靠过去了。
主打的就是自己被自己坑到还不舍得骂的感觉。
想起今日遭遇,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