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顾绯猗翘着二郎腿,手中一盏清香新茶,闲散的姿势听着隋安贤汇报着各地送来的情报。
等他说完,顾绯猗交代了几句,起身欲走。
隋安贤却跟在他身后,吞吞吐吐的,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
顾绯猗看他一眼:“还有事?”
隋安贤恭维的语气:“听说……听说掌印娶妻,奴才给掌印准备了一些薄礼……”
“薄礼?”
隋安贤应:“是些市面上少见的器具……”
顾绯猗轻呵一声。
听着这声笑,隋安贤一时心中没了主意。心中开始暗骂自己莽撞:分明知道顾绯猗一向对男女情事不热衷,却还是送了这样一份礼,真是拍马屁都拍不好,蠢货啊蠢……
心中骂自己的话说到一半,却听顾绯猗慢悠悠出声了。
那柔软的声音尾调上扬着,彰显着主人愉悦的心情。
顾绯猗道:“送到车上去。”
隋安贤松了口气。
他正欲再对顾绯猗说几句讨喜好听的话,却见顾绯猗顿住脚步:“对了。”
他唤了一声,立刻有有几名小太监从车上搬了两个沉甸甸的大箱子来,送到了隋安贤面前。
隋安贤打开看了一眼,立刻被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银票闪花了眼。
隋安贤既欣喜又无措。
他隆重地对顾绯猗道了谢,可心底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才值得这么大的赏。
难道是因为那些器具?
可、可掌印怎么会提前知道他要送?还提前准备好了回礼?
顾绯猗见他茫然,轻描淡写地抬起手。
那只手的掌心上缠了一圈绷带,雪白的绷带上洇出一点红色血迹。
顾绯猗毫不在意掌心的伤,伸出修长的食指。
那玉白的指尖从摸着自己的眉骨,一路划过高挺的鼻梁、薄唇,最后停在下巴。
隋安贤看着,恍然地“啊”了一声。
——前几天夜里掌印给他报了个地点,是城北老山下的树林河边。
他派人去看,在另一伙人找到什么之前,找到了一个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男人。
那男人戴着遮帽、又用泥土糊脸,手下说,这人不肯说话,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唯能看清的就是那人脸上有这样一道伤痕。
顾绯猗没说那人是谁,隋安贤也不问,只是让人把对方的行踪都抹去,又给对方准备了一些盘缠,还给他捏了个假身份把对方送出了京城。
看来自己这事做的是甚合掌印心意。
隋安贤心底悄然松了口气。
他再次谢过了顾绯猗,又多嘴关心了一下顾绯猗的手:“掌印,太医院的钟老先生等下要过来,可要让他为您看一下手上的伤?”
顾绯猗淡淡道:“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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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天,
谢长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趴了整整一大天。
除了去解了一次手,连吃饭都是趴在床上吃的。
阳萝虽不理解,但足够尊重。
她只当谢长生是又想出了什么扮鬼的法子,来收碗筷的时候还不忘记夸谢长生:“上次小殿下扮成那个披散着头发满地乱爬的鬼,就有些吓人了,这次只用上肢趴着挪动自己的鬼,更是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