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津才一次惊讶高过一次,先前的惊讶仿佛已经不足一提,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赵双溪,说:“你是……你是那个要帮我报仇的人?”
赵双溪点点头,说:“看来你已经如愿所偿了。”
吴津才有些激动,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赵双溪,那山庄里的那个赵双溪又是谁?你在这里……难道是专门来等我的?”
吴津才一口气问了太多的问题,他现在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根本不只这三个。
赵双溪说:“我的确是专门来等你的,知道你现在可能很需要一匹马匹。至于山庄里的那位公子是谁,你不用知道也可,这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而我……”
赵双溪仿佛在自言自语,喃喃的说:“又为什么要帮你呢?可能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罢?”
吴津才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就见赵双溪忽然将他那双黑色的手套摘了下来。
纤细的十指,原本包裹在黑色的手套之下,看起来甚是斯文,让人感觉这双手应该是长年用来写诗弹琴的,都不舍得叫他做什么粗活。
但是吴津才想错了,黑色的手套除掉的时候,他差点倒抽一口冷气。
赵双溪原本纤细修长的十指上起来惨不忍睹,上面有很多的伤疤,整双手凹凹凸凸的,丑陋的仿佛怪兽一般。
赵双溪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抬起丑陋不堪的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去摸了摸自己的颈侧。
吴津才这才发现,赵双溪颈侧和后颈裸露出来的一小片皮肤上也有伤疤。
吴津才眯了眯眼目,他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止不住的悸动。当年他还小的时候,身上也到处都是伤疤,那是被毒打的痕迹。好在吴津才后来逃出了吴家山庄,过了这么多年,伤疤早就浅淡了。
而赵双溪……
赵双溪很快又将黑色手套戴了回去,说:“你走罢。”
吴津才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当下接过赵双溪递过来的缰绳,不再推脱,道:“谢谢你。”
赵双溪没说话,吴津才翻身上马,不消片刻已经再无踪影,只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马蹄印。
赵双溪一个人站在雪地里,抬头仰望着白茫茫的高山。
他忽然勾了勾薄薄的唇角,道:“死得好啊……”
说罢了也转身离去,单薄的身影缓慢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你说什么?”
“谢长缨没有死?!”
“已经从吴家山庄下山去了?”
赵双溪回到府邸,便听到了尖锐的呵斥声。他笑了,顺着声音往里走,推开院门,果然看到黎隐正在发脾气。
“赵双溪!”
黎隐一眼便看到了走进来的赵双溪,立刻质问道:“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大好的机会都让你给浪费了!谢长缨竟然没死了!他没死!一点事也没有!”
赵双溪很冷静,说:“我当然知道,这样以后的事情才会更有趣的。”
黎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黎隐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有趣,只觉得愤怒,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谢长缨孤立无援!你竟然没能杀了他!早知道我就该派人去杀了他!”
“你?”
赵双溪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就笑了,说:“好大的口气啊。你能先从我这里出去再说罢。”
“你!”
黎隐一愣,随即脸面都涨红了。
赵双溪并不在与他说话,施施然离开。
黎隐恶狠狠的咬着牙,说:“这个该死的赵双溪,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
“终于可以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