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车里便安静。
良久,湛南说:“等我毕业,师生契约结束,如果原长娇回来,我申请转去异能管理局。”
“哪这么夸张?”林湘不逗他了,“我跟他就见过三次面,因为他问心有愧,觉得对不起亡妻,所以从头到尾什么也没干,话都没说几句。”
沉默。
林湘说:“真的。我今天本来也没想找他,我听见他教训你,觉得烦,才捉弄他。”
那实在是个糟糕的决定。
她在找死。明知应该藏起尾巴低调做人,明知那个男人最好脸面,明知他是审判院院长以下第一人。
虽然作死,但确实开心,多好玩。
“湛南。”林湘严肃的说,“韩谨岩死要面子,如果有天我被他杀人灭口,你匿名上高校圈发帖,把他企图包养女大学生的事情,宣扬出去。”
“……”
湛南沉默一会儿,弯腰低头,从前座过来:“没心情开玩笑。”
林湘说:“好啦,不开玩笑。他不至于为了这点事较真。”
“不光为了你们——你的事。”湛南连提起‘你们’都抵触,皱了皱眉,语气平静,“今天你也看到了,被告的妻子还躺在病房,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她妹妹的葬礼才过去多久?我没法给他们一家人交代。”
“不用你交代。”林湘说,“你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你少把什么事都揽自己肩膀上。”
湛南眼睑低垂,唇抿成一条线,没什么表情。半晌,牵过她的手握住,“……不做了。”
“行,辞职,随便你。”
湛南轻笑。
他把女朋友抱到腿上,在晦暗的光线中凝视她的脸,是怎么也看不够的喜欢。
“林湘。”他又笑,胸口郁结的气消散不少,“就你会这么说,换别人一定劝我别冲动。”
五月底,初夏将至。
车内空间狭小又闷热,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林湘指尖从他前额移开,抚过他的眉眼、嘴唇,轻轻摸凸起的喉结。
她软软的声音咕哝:“我比较喜欢你冲动的时候。”
指腹下,他喉结滚动。抬起眸,他目光碎裂发颤,残存的一点理智土崩瓦解。
终于,男人认命的一闭眼,翻身而上。
林湘笑着,听他嘶哑的声音随着炽热的吻滚落。
“……这辈子迟早折你手里。”
半夜,湛南开始发烧。
林湘拿体温计给他,低烧,还行。
她打心底觉得这和车里那事没多少干系,应该是案子的宣判让他一口气闷在心里,闷坏了。又或者发现德高望重的老师和自己女朋友有过一段,气结于心。
可不管怎么样,三个月,时间到了。
湛南吃完退烧药,从客厅回来,径直往地板的床垫走去。
林湘拉住他的手。
他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