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以前房遗玉和房遗爱那般遭人唾弃,若她此刻无端惹是生非,只会让旁人认为她心胸狭隘,不可与之结交。
想了想,房遗玉笑着回道:“不过是野鸡在雄鹰面前展露臂膀而已,何必搭理她?想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但此刻若是失去理智胡乱生事,只会落人话柄,遭人唾弃。”
房遗爱闻言自是一愣,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
咚——
洪钟撞击的声音猛地响起。
先前学馆内因李元嘉引起的骚动声响全然不见,众人通通正襟危坐,严肃起来。
“嘻嘻!我来喽!”
正在这时,房遗玉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串欢快甜美的笑声。
一个可爱俏皮的小萝莉疯癫的冲进了学馆,看模样跟房遗玉的丫鬟湘儿,差不多大的年岁。
这丫头穿着一身清蓝色的丝绸襦裙,秀发于头顶挽的垂鬟分肖髻,俏脸上始终挂着甜腻的笑意,正如昙花绽放,夺目迷人。
“先生还没来吗?哈哈,那就不算迟到!”那丫头犹如打了胜仗一般,双手掐腰,得意大笑。
那翠莺鸣叫般的笑声,闻者心情俱好。
“月婉,快去落座!”学馆内韩王李元嘉辈分最大,也只得由他来管教。
“知道啦!知道啦!那先生不是还没来嘛!”名唤月婉的小丫头皱了皱可爱的瑶鼻,却依言走至房遗玉右侧的空位坐下。
房遗爱低声为妹妹介绍:“这是李月婉,江夏王李道宗的幼女,可爱归可爱,但却有些傻乎乎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说着说着,他还遗憾的叹起了气。
闻言房遗玉自是想笑,二哥若是知晓他未来老婆高阳的所作所为,怕是会将学馆内的这些女子奉为天人。
也就跟李月婉前后脚的功夫,一位模样得有耳顺之年的老儒迈步走进学馆,为这一众授课。
唐代的师者授业很是乏味,主要以记忆为主。
房遗玉深研各朝历史,古文功底自是不俗,这课业对她而言倒也不难,再加上初来乍到多有好奇,听得还是蛮津津有味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房遗爱已然伏于桌面,睡个通透。
授课的老儒自然是察觉了房遗爱的异常,但他毕竟年纪大了,眼力照先年自是差了许多。
见老儒向二哥看去,房遗玉赶忙怼了房遗爱一拳,将他震醒。
老儒走至房遗爱近前而立,见他正拿着书本装的是有模有样,气的将教鞭狠狠一砸,冲他问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接下来?”
只见房遗爱的脸色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而周遭同窗们则通通露出了等着看他笑话的神情。
老儒摇着头走至教桌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粪土之墙不可圬——”
然其话未说完,只听房遗爱亮声答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