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身为首相夫人,待遇自然不同,是有宫女专职将她们母女二人,接引至立政殿内。
她们母女来的虽是不晚,然而此时殿内已然落座了无数的朝臣家眷。
长孙皇后听底下人禀报卢氏前来,故而踱步至殿门迎接,热切的喊了嗓子:“卢大姐!”
卢氏可不敢托大,赶忙扯动房遗玉袖口,示意她一同行礼。
长孙皇后转眼瞧向房遗玉,一双凤眸中尽是好奇之色,同时这其中也包含着丝丝纳闷。
她以往是见过房遗玉的,那时的房遗玉流里流气,身姿歪斜,品行欠佳,虽说姿色中上,但整个人毫无精气神可言,大家闺秀之名在房遗玉身上毫无体现,令人见之厌恶。
然而今日房遗玉站在原地,正如杆刺出的长枪,挺拔从容,散发出来的气息更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巾帼不让须眉,这是长孙皇后对房遗玉全新认知。
长孙皇后想到半月前同唐太宗闲聊时,唐太宗对其称赞房遗玉的话:“心正则笔正,人之气质与书之意境浑然无二。房家那丫头纯是男儿心生错了女儿身,生而知之且具备大将气质,朕见她指挥击鞠时那从容不迫的神情,着实感慨万千。”
“那神情朕在卫公脸上见过,也在老房老杜脸上见过。卫公统御万军,房杜二相为百官之首,俱是天下难寻的良才。房家丫头身为女子,朕尚无法确定她能走到哪一步,但若是能令她放开拳脚施展,想来必会成为女子中的典范,名垂青史。这点朕敢打包票!”
长孙皇后看着房遗玉,笑意挂面:“想必你就是房相爱女房遗玉吧!陛下常与我谈及你呢!说你文韬武略俱是擅长,是为女流楷模,有生之年定能以女儿身建男儿功,成为我大唐千秋基业的支柱。”
房遗玉闻言自是倍感荣宠,而心中同时也暗道厉害,长孙皇后的这番夸赞,比起唐太宗的器重,可使人更为受用。
卢氏听闻此言更是喜上眉梢,笑不拢嘴,身为最疼爱房遗玉的母亲,天下实在没有比听人夸赞她的宝贝女儿,更为令她开怀的事情了。
三人闲聊几句,长孙皇后便差人带房遗玉去了立政殿的偏殿,那里才是皇亲贵胄年青一代的聚会之所,而她则挽着卢氏的胳膊,向正殿内走去。
房遗玉尚未走出多远,正见三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云成兄,云启兄,你们也来了啊!”房遗玉招呼一声。
要知李云启和房遗玉一见如故,几已义结金兰,而李云成也因击鞠大赛和房遗玉结为了好友,谁让房遗玉那种飒爽性格,不同于一般女子,极招他们军旅之人喜爱。
这行人正是卫国公李靖的家眷,为首之人是位青丝乌黑的老夫人,她年岁虽与卢氏相差无几,但却丝毫不见老态。
老夫人腰身挺拔,步子稳健,容貌看起来也很是标致,足以推断她在年轻时,必也是倾城倾国之人。
看着李云鸽正挽着老夫人的手臂,房遗玉对其身份已有了肯定。
李云成和李云启二人同时近前招呼。
张出尘听两个孙子称呼房遗玉为“遗玉妹子”,登时停步驻足,扭身问道:“你就是房遗玉?欺负了我家云鸽的房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