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样也想不到,武王都陨落这么多年了,大汉都退到天河以南六年了,竟然还有一座被世人遗忘的瘟疫之城,竟然还竖立着大汉的旗帜。还有一个叫陆长顺的傻子,为了一句承诺,为了几百个大汉百姓的性命,一个人守着一座孤城,整整六年。”
“从那一刻开始,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我做不到的坚持,我做不到的坚守,我做不到的忍受孤独与绝望,还是有人能做到的。每一次看到陆长顺,每一次看到这杆大汉旗帜,我就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大汉重新崛起的火焰。”
宗哲长吁一口气,“是啊,老天师的卦是不会错的。”
“他看的人也是不会错的。其实如果不是为了长顺换眼睛,或许老天师还能多活些时日。可是他和我说,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让有希望的人发扬光大,这才是他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武冲,我也活了八十多岁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打过天河,我希望能活着亲眼看一看长安。如果我这个愿望没有达成,你一定要替我完成这个心愿啊。”
武冲连连啐了两口,“老宗,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刚出征,胜利在望,什么叫我替你完成这个心愿。”
“我和你说,你要是不能自己活着去亲眼看一看,我到时候在长安喝正宗宫廷玉液酒的时候,我都不给你敬一杯。”
“八十多岁又怎么了,你这样的身体,你这样的武功,还能吃五斤肉,喝三斤酒,一般的人都比不上你。你其他的不说,先活到老监正的一百岁再说了。”
宗哲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便摸着胡须大声说道,“好,老天爷再给我二十年的时间,我一定要打回长安去。不,如果真的有二十年时间,我还要收回燕云十六州,还要打到北莽上京去。”
武冲也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先踏平北莽,然后挥兵攻打倭国,将倭国彻底铲除,一个不留。”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又年轻了二十岁,正是中年壮志不言愁的大好时候。
宗哲说道,“武冲,这一次我们陪同长顺出岐山北伐,虽然孔秀才说一旦事有不成,就不要犹豫,立马后撤回达州。可是我想,我们好不容易出岐山一趟,还是长顺从紫凤那里借了粮草、军饷出征的。我们要是不能取得一些成果,真的对不住紫凤将自己的嫁妆啊。”
武冲嘿嘿一笑,“老宗,你这个比方打得好。这一次我们远征军北伐,还真是紫凤将自己的嫁妆给倒贴进来了。”
“你想想看,邓骁在蜀中愁眉苦脸的,到处筹集粮草,依旧不能维系。可是紫凤没有去帮邓骁,去帮蜀中,而是全部拿出来给长顺,支持我们远征军北伐。就凭这一份人情,在刘秀珠和紫凤之间,这一次我站在紫凤这边。”
宗哲说道,“你站哪边都没有用,这种事情只有长顺说了算。”
“我还是那个意思,这一次秀才和箫良都没有过来,我们远征军就没有带军师,有些事情我们得和长顺好生合计合计才行。”
“至少,总得将紫凤支持的这样东西给加倍还给她才行。哪里有借女人东西不还的呢。”
武冲摸着大光头说道,“虽然他们都说我们是粗鄙的武夫,可是三个臭皮匠赛过孔秀才。”
“秀才有事来不了,我们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宗哲鼻孔中哼了一声,“你是粗鄙的武夫,我和长顺可都是有勇有谋之人。”
“我和你说,这一次,出了岐山之后,我们就由斜谷攻郿城,最好能攻破陇右。”
“这样一来,北莽必定大乱,这样他们就没有精力去攻打天河了。”
武冲想起先前的计划,“老宗,北莽虽然先前被我们打退过,
可是北莽占据了我们大汉半壁江山,他们恢复起来要比我们容易得多。这一趟,我们的目标是打草惊蛇,可不能强行进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