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水郡冀县的往东五里路远的地方,两边怪石嶙峋,高山耸立。
唯一的通道便是从中间的峡谷通过。
峡谷口子初极狭,仅一人通过,像武冲这样高大强壮的身材,需要将衣服脱掉,挤一挤才能过去。
又行了数十步,里面才略微宽敞一些,能有十数人。
在峡谷的里面,峭壁上的两侧,各有一个天然的山洞,正是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最佳场所。
山洞离地面与峡谷顶峰各有一根绳梯,便于上下来往。
此时,右边山洞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越往里面走,越发宽敞。
此时天水郡兵马都监马忠坐在山洞中,一手扶着头,眉头紧皱,看着文书。
看了一会,马忠叹了口气,又将地图打开,仔细看起来。
旁边的站着一人,是天水郡的马遵的幕僚李南星。
李南星见马忠闷闷不乐,便开口说道,“将军,方才我们取得了一场大胜,杀敌无数,为何你愁眉不展呢?”
马忠眼中有不愉之色,“什么一场大胜,短短一天的时间,我们丢了冀县,丢了天水郡。也就是靠着这鬼见愁峡谷,才杀伤了些许敌人,如何称得上大胜?”
“我知道你们文人的笔墨功夫厉害,禀报上去用的是春秋笔法。被打败了,说了屡败屡战;丢了城池说是保存有生力量;杀了几十个人,敢在奏折上说杀了几万人。”
“那些奏折里的东西,都是哄骗上司的。可是我们自己心里得明白啊,这一场,我们被大汉偷袭了,惨败啊。”
李南星劝道,“马将军,这一次远征军兵马突然出祁山,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幸我们自己的人马都还在。太守也及时撤离了,保住了生力军。”
“等朝廷兵马一到,便立马能收复天水郡。这远征军离开蜀中,粮草运输极难,必然不能长久,自然会退去的。”
马忠说道,“我兄长做事,历来稳妥,对于形势的把控,有独到之处。”
“一旦发现事有不成,立即撤退,绝对不拖泥带水。”
李南星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是啊,太守大人慧眼独到,无论在何时,无论在何地,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能进退自如。”
“太守大人不仅提前准备了后撤之路,还提前让将军带兵守在这鬼见愁峡谷,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马忠脸上依旧有忧色,“我大哥的确是个豪杰,可是这一次与上一次不一样啊。”
“上一次是北莽来取天水郡,大势已去,所以我大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城池给献了出去,保住了满城百姓的性命。北莽也没有食言,让他继续当太守,还给与了足够的兵马。”
“这远征军传说是当年武王带出来的兵马,极其凶残、暴虐,尤其痛恨卖国求荣之人。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必死无疑啊。所以大哥才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雍州,确保家小安危。”
李南星说道,“将军,家小都撤回了雍州,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是担心朝廷不派兵过来吗?我觉得既然远征军出了祁山,无论如何朝廷都会派兵马过来驰援的。毕竟这个头不能开,一旦开了,朝廷没有来增援,那么以后其他州府受到攻击,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原本是大汉后来投靠北莽的州府,必然人心不稳。”
马忠说道,“我不是担心朝廷兵马不来,以皇上的眼界,以丞相的谋略,还有闻太师嫉恶如仇的胸怀,绝对不能容忍北莽之地被大汉入侵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大汉同样遭了灾,他们现在又内乱成这般模样,他们如何能抽出兵马来攻打我们天水郡的。”
“他们的兵马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的粮草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的兵马,顶多十万,绝对不可能在雍州久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