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柏身为读书人,肖伯候一巴掌下去,他不躲不避,生生被打偏过去。
他正过头,冷漠的双眼直视着前方,“陛下,玉林县主所犯七出之罪,嫁于秦家三年无所出,不侍奉公婆,不孝敬长辈,忤逆丈夫,谩骂小辈,桩桩件件,陛下可派人查证。”
“臣想秦家安宁,臣给过玉林机会,可如今,唯有和离,能让秦家安宁,臣宁愿此生不娶,也要与玉林和离。”
肖伯候气的跳脚,食指指着秦常柏的鼻尖,脸上憋的通红。
他当着天下人的面,数落他闺女的不是,这让玉林日后即便和离,也会沦为天下笑柄。
肖伯候瞪了一眼秦常柏决绝的脸,转过身气势汹汹的对秦阁老说,“秦阁老,秦家向来没有休妻和离的说法,他今日要与玉林和离,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说的吗?”
秦阁老脸色默了一瞬,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是秦家孙子辈最有能力的人,这三年,他不是没发现秦常柏因为玉林县主磋磨志气。
他也心疼,可是玉林县主……
握了握手中芴板,他梗着脖子朝肖伯候道,“你养的女儿什么德行,你心里没点数吗?连账簿都看不懂,在家都敢骑到老夫的头上做主了?老夫要不是顾及你的面子早就做主替常柏休了他了!”
一向温润的秦阁老当殿与肖伯候发生冲突,这可惊呆了众人。
尤其是秦常柏,他讶异的抬头看着自家祖父,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不顾秦家自古以来的宗法,替他说话。
秦阁老冷哼一声,“当初若非你那闺女恬不知耻的设计我家孙儿,秦家断不可能娶这样一个泼妇。我秦家上下,哪一点亏待过她?你还敢打我孙儿,肖伯候,你不若回去问问,看看你闺女在秦家都干了什么好事儿!”
“我闺女设计你孙子?”肖伯候瞪大眼睛,插着腰道,“明明是你家那老太婆设计我闺女?秦阁老,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家那老太婆,是谁设计的谁!”
两人一言一语,在大殿中吵了起来。
魏行知戳了戳魏老将军的胳膊,“祖父,秦阁老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吗?”
魏老将军摸了摸胡须,靠在自家孙女身边,高深莫测的道,“老秦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就是一旦设计到底线,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说实话,老夫也不晓得老秦当初咋就同意让自己孙子,娶了那种女的。”
魏行知皱眉抱臂,看戏的神色与魏老将军如出一辙。
万俟谦余光不经意间瞥过去,唇畔微扬。
一炷香后,万俟谦揉了揉眉心,给李多宝递了个眼色。
“咳咳,肖伯候,秦阁老,注意场合。”
李多宝硬着头皮道。
肖伯候和秦阁老吵的面红脖子粗,末了,秦阁老还多说了几句,“怪不得县主那般目无尊长,原来是女随其父啊,当爹的都这么无礼,做女儿的又能好到哪去。”
“诶呀,老夫听说肖伯候的侄子丢了七十万两白银呢,你说说,七十万两啊,真金白银,在海上被人劫了。”
“老夫不能这么与肖伯候吵,肖伯候可是为冀州赈灾捐了二十万两白银呢?”
字字句句都戳在肖伯候的心窝上,偏肖伯候还一句都反驳不了。
差点没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儿,憋死过去。
魏行知‘噗’的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