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大殿上站起来,因为跪的太久,还险些没站稳,摔了过去,王之烊伸手扶了一把,魏行知却将他的手不着痕迹的拂开。
“本官知道,本官任辅政大臣,百官心有不服,情有可原。可身居庙堂之高,就该忧民忧国,而非玩弄这些旁门左道,阴谋诡论。本官相信有高大人的前车之鉴,各位同僚日后做事,也该有分寸了。”
冷冽的声音回荡在殿中,“鱼四和这个丫鬟,杖毙。于长渊带回魏府,听候发落。”
鱼四和那名丫鬟听到这个结果,在地上趴着到魏行知身旁,拽住她的裙摆,不住的哀求,可都无济于事。
她不会留下两个对自己有害的人,该死的人就不该死灰复燃。
至于于长渊……她留着还有用。
万俟谦下了令,让李多宝派马车送程太傅一家回府,还厚赏了不少值钱的稀奇玩意,说是抚慰程太傅丧女之痛,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程皖素一眼。
百官散去之后,魏老将军带着王之烊等人先回了魏府,万俟谦只留下了魏行知。
魏行知毫不意外,偌大的承乾宫只剩下她和皇帝两人,大腿根的掐痕还隐隐作痛。
她又寻着那掐痕,逮着一个地方掐,她自小挨不住疼,只要一疼,眼泪必定是哗哗哗的掉。
果然,魏行知吸了吸鼻子,泛红的眼眶蒙上一层水雾,现在该论到她卖惨了吧!
“噗通”一声,魏行知直挺挺的双膝跪地,发出剧烈的撞击声,疼的她眼泪直掉。
“陛下,臣恳请陛下收回臣辅政大臣的职位。”
万俟谦皱着眉,从龙椅上站起来,将手上的珠串随意扔在了桌案上,“魏卿,你这是作何,不是都已经洗清了冤屈吗?”
魏行知眼泪鼻涕一起掉,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两把,“陛下,臣年幼,不堪为此重任,臣如今引得朝中重臣对陛下种种怨言,臣惶恐至极,今日这一遭,已是辜负陛下信任,求陛下收回旨意。”
万俟谦迈着大步走到她身前,竟兀自蹲下了身子,与魏行知平视。
看着魏行知哭的跟花猫似的,他嘴角轻勾,没忍住轻笑出声,旁的姑娘哭起来都是梨花带雨,娇俏可怜,这位姐姐哭起来怎么跟个大老粗似的。
他笑了?魏行知哭泣的神态怔了一瞬,这皇帝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万俟谦对上她看过来打量的眼睛,勾了勾唇,低沉的嗓音稍带愉悦,“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嗯?
万俟谦伸手将魏行知给拉了起来,“今日你即便无法脱身,朕也不会让你有事。”
魏行知在万俟谦骨节分明的手抓住自己胳膊的时候,脑子就木了。堂堂九五之尊亲手把她扶了起来?
要不是原主从未见过皇帝,她都要怀疑这小皇帝对原主有非分之想了。